翌日,上午六点多。朦胧的雾气笼罩着火车站。
这次陆一鸣去京城,准备带上白珑和张义达。其实就算他一个人去,安全上并没有什么问题。
只是他身上带着三件重宝,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。
舒小凡带着小雨和依依,来送陆一鸣。
“京城不比咱们县城,那里人生地不熟的,你不要跟人家闹矛盾。”
“到时候吃了亏,咱们也没帮手。”
“还有,再忙也要按时吃饭。穷家富路,你可不要省着花钱。”
“这是我让厨房给你烤的红薯,带上几块路上吃。”
“你也不要只顾着自己吃,也要分给白珑和义达吃。”
舒小凡将极快红薯塞进陆一鸣的包包里,事无巨细地嘱咐着,就像是在送一个去外面游学的孩子。
陆一鸣哭笑不得,“行了,知道了。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。”
“我去不了多久的,到时候回来给你们买礼物。”
小雨瞪着眼睛,道:“大哥,京城的糖葫芦是不是比咱这里的好吃。”
“应该差不多吧。”
陆一鸣把他抱过来,在脸蛋上亲了几几口,“小雨啊,大哥不在的这段时间,你可要记得刷牙。不然,我回来可是要打屁股的。”
“嗯,我会记住的。”
小雨这孩子自从来了县城,谁的话都不听,唯独就听陆一鸣的。
“大哥,你路上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依依把小雨抱下来,又嘱咐了一句。
陆一鸣脸色严肃,道:“依依,记得你答应我的事。”
依依脸色一红,“嗯。”
“行吧,你们都回去吧。我很快就会回来的。”
陆一鸣三人上了火车之后,把头伸出窗户,跟舒小凡他们摆手,直到双方都看不清彼此。
张义达看到这种情景,情绪有些低落。可能又在想念他的父亲。
“白珑,这一路上就要看你的了。”
“记住,千万要看好东西。”
陆一鸣脸色郑重道。
“放心吧。”
这次上火车,三人都打扮成进城打工的民工。每人都扛着一个化肥袋子,里面装得都是衣服和被褥。
只有陆一鸣挎着一个小包,里面装了些零钱和吃的东西。
而那三样宝贝,就藏在白珑的化肥袋子里。
毕竟,他是三人中身手最好的。
在这个时代,火车上的扒手很多。但估计没人会盯上他们三个进城的乡巴佬。
“陆老板,你让我带的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
“就不怕我带着东西跑了?”
白珑咧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。自从听说了白守凤主动求和的事,他心里的压力一扫而空。
性格也开朗了许多。
陆一鸣淡淡一笑,道:“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。”
“如果你真的要走,那这三样东西就算是我送给你做安家费了。”
白珑嘿嘿一笑,道:“这么大方?那我可真的要找机会跑路了。”
“走呗。不过,你以后想娶电影明星做老婆,肯定是没指望了。”
陆一鸣昨晚没睡好,干脆闭上了眼睛。
张义达听到两人插科打诨,并不感兴趣,但精神一刻都不敢放松。
他跟白珑不一样。
白珑跟着陆一鸣屡次立功,而他却把白小燕和白小飞弄丢了。
为此,一直感觉对不起陆一鸣。
更何况,二叔张铁营还要跟着陆一鸣继续干,所以这一趟,他得好好表现自己,绝对马虎不得。
白珑也闭上眼假寐,只是耳朵悄悄地竖了起来。
周围的环境很嘈杂,但有什么风吹草动,都逃不出他的耳朵。
从县城到京城,沿途不用换车,但却有四天的路程。
沿途还会有很多人上车下车,到时候环境会更加复杂。
与此同时,省城最大的饭店,德隆饭店。
经理办公室中,气氛僵硬。
白雄礼从地板上碎了一地的瓷器中,捡起了一小片。
只见上面隐约烙着一个‘唐’字,这个字藏在瓷器内部,如果没有外界反光根本就看不到。
看着这个熟悉的笔迹,白雄礼浑身颤抖,噗……
一口鲜血喷了出来,然后就倒在了沙发上。
“唐铁生,当初我就该弄死你!!!”
白雄礼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。
完了,全完了。
白家那三十万全都打水漂了。
更可怕的是,其中有一批货已经卖了出去。这对于白家的名声来说,简直是灭顶之灾。
白雄礼对面的办公桌里,坐着一个面貌清冷的女人。
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,穿着一身妮子大衣,皮肤光滑如少女,乌黑的头发束在脑后,五官也相当精致。看起来跟白小燕十分相似。
她就是白守凤。
五十多岁却保养地跟三十多岁似的。
“爸,你别生这么大气,小心气坏了身子。”
嘴上是这么说,但白雄礼都吐血了,都没见她动过一下。
“肯定是那个陆一鸣干的,我非得弄死他不可。”
白雄礼用手帕擦了擦嘴,呼吸都有些紧促。
“省省吧。明天我就安排你去米国养老,以后的事不用你管了。”
“守凤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白守凤冷冷一笑,“好好的一盘棋被你们打得稀烂,你说我是什么意思?”
白雄礼脸上挂不住了,怒道:“你个丫头片子……”
“住嘴!”
“如果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这么喊我,后半辈子,我就活活饿死你。”
白雄礼神情一愣,眼神急速黯淡了下来。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。
现在才意识到,这个女儿从来没有把他当回事。
“好,我走!”
“但你记住,是谁把你的女儿还成那个样子的。不报此仇,你就不配姓白。”
说完,白雄礼拄着拐杖,摔门而去。
白守凤双拳紧握,眼神中凶光直冒。
她这辈子最心疼的就是这个女儿,本以为回到白家可以让她成长一些。没想到,如今却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。
为此,所有有关系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。
如今,商凤良和他的那些人都被埋在了地底下。只有那个陆一鸣还活的好好的。
为了隐忍,她甚至不惜去低头讲和。
“既然我不能出面,那就让其他人下手。”
白守凤一拳砸在桌子上,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“喂,哪位?”
“是我。”
对方也是个女人,声音有些激动。
“白总。”
“章惠,从明天起,你可以过来接手德隆饭店了。”
“真,真的?”
“但我有个条件。”
“您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