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帮我搞垮一个人。就是你我的共同仇人,陆一鸣。”
“陆一鸣?!!”
电话那头的章惠咆哮一声。如果不是陆一鸣,他们家李国强也不会自杀。
她和李栋梁母子也不会活得人不人鬼不鬼。
虽然不知道罗镇到底发生了什么,但陆一鸣逼死李国强是事实。她恨不得将陆一鸣生吞活剥。
“白总放心,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。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
白守凤淡淡道:“以后,只要是陆一鸣的生意,你就给我全面打压。”
“明白。”
火车上。
一下午了,他左右都睡不着。耳朵发烫,总感觉有人们要算计他。
傍晚时分,张义达买了一些吃的。
陆一鸣吃不下,一下午的火车搞得腰酸背痛,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天几夜怎么熬。
“义达,现在火车到哪了?”
“过了青川市了。”
“怎么才走这么点路程?”
陆一鸣叹了口气,拿出包里的烤红薯,“你们把这个也吃了吧,我去趟厕所。”
现在还没有到主要城市,上车的人也不算太多。
经过一个硬座时,陆一鸣注意到一个小姑娘,大概八九岁的样子。脸色苍白,都快到初夏了,身上还穿着脏兮兮的毛衣。
她靠在窗户上,不停地咳嗽。像是得了重病。但她身边却没有人,只留下一个大包袱。
陆一鸣感觉小姑娘有些可怜,本想上去问问情况,但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。
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他径直去到了厕所,发现里面有人。所以就在隔间点了支烟,没多一会,厕所的人出来了。
是一个老头,大概六十多岁,腰里别着一袋旱烟。
虽然老头背对着,陆一鸣还是感觉有些眼熟。
突然,他想起来了,这不就是在鉴宝会期间,卖给他三河刘葫芦的老头么?
而且,当时记得他说过的确有个孙女。
“大爷?”
老头转过头来看到陆一鸣,眼中有些惊异。
“是你?”
陆一鸣哈哈一笑,急忙掏出了一支烟,递了过去。
“大爷,原来真的是你啊?”
“您这是要上哪去啊?”
老头朝着车厢里瞅了一眼,接过烟,叹道:“去京城,给孙女治病。”
陆一鸣眉头一皱,看来刚才的那个小姑娘,就是老头的孙女。
“大爷,贵姓啊?”
老头点上眼抽了几口,道:“免贵姓金。”
“金?这个姓在我们这块可不多见。我记得您是京城人士,怎么大老远地跑去俺们县城做买卖呢?”
陆一鸣感觉这老头不简单,漫不经心地套他的话。
金老头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,打了打土,道:“嗯,我这次就是为了鉴宝会来的。孙女得了病,需要钱治。”
陆一鸣疑惑道:“京城不是有古玩街么?您犯得着这么大老远的跑来?”
金老头皱着眉头,抓了抓头上的乱发。
“我在街上得罪了人,人家不让我在那做生意。”
“哦。”
陆一鸣感觉跟人家不熟,也不好继续往下问。
这时,车厢里又传来一阵咳嗽声。
“爷爷,我饿了。”
金老头急忙掐灭了眼,抬头看了一眼陆一鸣。
“失陪了。”
然后一路小跑回到了车厢。
陆一鸣看着他背影,心里有些难受。
虽说古玩行有个规矩,买卖成交,各不相欠。但他还是感觉很愧疚。
他从金老头手里买来的三河刘葫芦,可不是普通的三河刘。其真正的价值,除了真正了解过这件东西人或是资深古玩虫,很少有人看穿它的来历。
哪怕是金老头祖上传下来的,说不定都搞不清楚。
如果他不会跟金老头重逢,也到没什么大不了的。偏偏,他还有个病重的孙女。
陆一鸣前世就最受不了这种可怜人。看到刚才的小姑娘,他总能想起依依小的时候。
抽完了烟,他回到了车厢。
路过的时候,看到金老头正在拿着馒头和咸菜,喂给小姑娘吃。
陆一鸣叹了口气,回到座位上,拿了一张张义达买来的肉饼,又裹了两块烤红薯,来到了金老头的座位。
“金大爷,这个拿去给孩子吃吧。”
“不用了,我们有……”
金老头一再推让,却被陆一鸣硬塞了过去。
“不用客气。咱们还能见面,就是莫大缘分了。”
说完,他在小姑娘的脸蛋上拍了拍,“孩子正生病呢,不能总吃馒头咸菜。”
金老头叹了口气,道:“陆老板,那就多谢了。”
“小莲,快谢谢陆叔叔。”
小姑娘眨了眨眼睛,苍白一笑:“谢谢陆叔叔。”
“嗯,乖。”
陆一鸣随口问了一句,“金大爷,小莲得的是什么病?”
“这孩子生来就心脏不好。”
“他的父母呢?”
“早没了。”
陆一鸣注意到,金老头说这句话的时候,眼中闪过一抹仇恨。
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。
“抱歉。金大爷,我们就在那边的座位上,有事您言语一声。”
“好,好,麻烦你了,陆老板。”
“不碍事。”
陆一鸣轻吐了口气,回到了座位上。
张义达见他心情有些不好,问道:“陆哥,怎么了?”
“没事,碰到了个熟人,聊了一会。”
“熟人?你说的不会是那边的那个老头吧?”
张义达朝着金老头的座位指了指。
陆一鸣眉头一皱,“怎么,你认识?”
张义达摇摇头,道:“倒也说不上认识。这老头每年都会来鉴宝会。手上好像有不少瓶瓶罐罐。”
“只不过白家好像不待见他。每次只要鉴宝会一结束,就会把他赶出崇文街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据说,这老头好像得罪了京城里的什么人。白家也只是做个顺水人情。”
“嗯。”
陆一鸣有些心烦意乱,怎么又平白无故沾上这种因果了呢?
“义达,以后几天买吃喝的时候,都过去给那老头送点。”
“哦,知道了。”
这时,白珑眼睛睁开了一条线,若有兴致的看着陆一鸣。
这还真是个怪人。
在面对苏麻子和白洋的时候,陆一鸣是个活脱脱的恶魔;但面对有些可怜人的时候,却又是一副菩萨心肠。
不过,看到了陆一鸣身上人性的一面,他心里也就感到心安了。
这时,一声鸣笛传来,火车临时停站。
一大群人在外面拥挤着上车,车厢里一下子就喧闹了起来。
白珑再次闭上了眼睛,耳朵又竖了起来。
跟陆一鸣灵敏的嗅觉一样,白珑生来就有一副好听力。能在很远的距离,清晰地分辨出人们说话的声音。
在张川父亲出殡的那天,如果不是暴雨如注,影响了他的听力,根本不可能被陆一鸣偷袭成功。
等到火车再次行驶的时候,白珑听到了两人的低声对话,突然睁开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