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凡的话有点自嘲，这让向晴感觉有点惊奇。
在她的印象中，云凡从来都是一个敢与天下争的强者，他运筹帷幄，仅是凭借几本企划书就将天下世界数十年的发展记在其中，并且参与其中。
他从来都很自信，处处尽显锋芒。
但是这次，他却认惨了。
一时之间，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。
两人陷入了沉默中，安静的吃着饭。
吃着吃着，云凡终于忍不住说道：“向晴，你能回来跟我并肩作战么？”
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需要她，其实从见到她那刻开始，他就想劝她回战天府了，只是一直难以说出口，现在的他除了手握有限的人脉以外，其它的几乎一无所有。
而如今的向晴混得很可以，他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去说动她。
但他想知道答案。
万一她愿意跟他走，他若是没开口，就变成一件憾事了。
向晴心中一颤，虽然早有料到他可能会向她发出邀请，但当他真的发出邀请的时候，她却仍旧很悸动。
她期待着，但也彷徨着。
“你不觉得我是一个叛徒么？在战天府最需要我的时候，我离开了。”
“你是被逼的。”
“但这也改变不了我叛徒行为的事实。”
“人生多的是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事情，只要你的心意没变，你永远都不是叛徒，你永远都是我的伙伴。”
一股暖流从向晴心中溢出，一直以来，她心中是有负罪感的，云凡的话让她心中的负罪感变得更重了。
“我想跟你走，但是我走不了。”向晴无奈一叹，“当年战天府派不出足够数量的修仙者赴往前线，面临被取缔的危机。大坊主亲口承诺我，只要我为她办事，她可以不取缔战天府。”
“这些年来，战天府派出的参战人员，每一年都没有达标，早就被外界诟病了，举报战天府的宗门很多，但大坊主说到做到，不论别人怎么闹，不论战天府如何违规，她都没将战天府取缔。”
“如果我跟你回去，可能战天府就完了。大坊主的力量，真的不是我们能抗衡的。所以，抱歉，我不能跟你走，哪怕你觉得我是叛徒，我都不会轻易离开绯红坊，这也许是我能为战天府做的最后一件事了。”
云凡再度陷入了沉默，他曾想过大坊主会对战天府下手，但这件事却做得很微妙。
那家伙，是想看他狼狈守着一个千仓百孔的战天府取乐么？
如果是的话，大坊主真的得逞了，他现在很狼狈。
这种似乎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上的感觉，让他感觉很不舒服。
向晴看他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，无奈再度道歉，“抱歉，真的对不起。”
云凡回过神，忙道：“不，你不用向我道歉。相反，我应该谢谢你才对。感谢你曾付出的一切，也感谢你现在为战天府的付出。但你如果不想呆在这里的话，随时都可以离开绯红坊，不用管战天府如何。”
向晴坚定的说道：“不，我会继续守在这里。如果我离开绯红坊了，一定是回去跟你一起共事。”
“真的谢谢。”云凡无奈在心中一叹，感觉真的是连累了向晴。
以前他有恩于向晴，现在却变成了她有恩于他。
人间，还是有真情在的。
这份恩情，他铭记在心。
……
晚上，向晴给云凡安排了一个住处，第二天亲自带他去办身份证。
如今的身份证是一张灵玉卡，它不但拥有证明身份的功能，还拥有通灵玉的功能，同时还囊括了各种身份信息包括银行账户在内。
在这个修仙世界，一卡走天下。
一亿被向晴转到了云凡的账户上，他满怀感激的跟她道别了。
只是就算他借到了一亿，也解决不了现在战天府面临的危机，他还需要去借钱。
几经犹豫，云凡终究还是抛掉了面子，决定向顾义借钱。
黑玉堂如今发展得好像不错的样子，云凡感觉自己借个几亿似乎不成问题。
他再次来到黑玉堂，在顾义的办公室跟他见了面。
两人其实已经没有太多共同话题了，毕竟昨天他们就叙旧过了。
尬聊了片刻，云凡便开门见山的说道：“顾义，我想跟你借点钱。”
顾义一怔，皱眉道：“现在黑玉堂其实很艰难，各种开支都入不出敷，而且我一些儿孙很败家，我都快变成负债了。不过你既然开口了，我要是不借你的话，就太说不过去了。这样吧，我借你十万，你看够不够？”
云凡闻言愕然，顾义居然只愿意借他十万，向晴借出的数额足足是这家伙的一千倍！
最可气的，这家伙居然还问他够不够？
够不够这他里没点数么？
云凡还真不信战天府现在面临的危机顾义会一丁点都不知道。
“算了，既然黑玉堂这么艰难，我另想办法吧。”云凡无奈摇头，这十万他借来也是杯水车薪。
顾义皱眉道：“别介，黑玉堂再难，我也一定要帮你。要不这样，我向家里人开口筹点，借你二十万吧，这已经是我所能拿出的最大数额了。”
“呵呵。”云凡气笑了，二十万居然是顾义愿意借他的最大数额？
侮辱谁呢？
两百年前，黑玉堂仗着他当靠山，在地津混得那是风生水起，财源滚滚，所赚到的钱又何止十亿？
没有争辩，没有爆发，云凡无奈站了起来，“既然黑玉堂这么难，我就不让你为难了。顾义，今天你对我的好，我记在心里了，告辞。”
“诶，别介啊，留步！我真的愿意借你啊！”
顾义虽然开口挽留，但却仍旧坐在办公椅上，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，最终他眼睁睁看着云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。
办公室的门关上，云凡站在门口摇头不已，心中更是叹气连连。
当年他得势时，顾义对他何其敬重，张口云尊闭口云尊，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模样。
人情冷暖，不过如此。
这时，董秋子从拐角走出，她看到云凡后忙迎了上来，“恩公，怎么站在这，找顾义么，他就在办公室里面吧？”
云凡看到董秋子，心中忽然又燃烧起了希望。
好像……他可以向董秋子借钱？
他对董秋子有再造之恩，凭借这份恩情，她总该愿意拿出点钱借他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