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刚出来呢。”云凡回应了董秋子的问题，便道：“董秋子，方便移步说话么？我想跟你说点事。”
不等董秋子回答，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打开。
顾义走了出来，热情对云凡说道：“哎呀，你走那么快做什么，我还想送送你呢。走吧，有空多来坐坐，这里随时欢迎你。”
云凡当场怔住。
区区一道门，无法屏蔽修仙者的感知。
顾义知道董秋子来了，怕他向她借钱，居然立即出来下逐客令？！
“你日理万机，我又怎么好意思打扰你，不用送了，我自己走，哈哈哈！”云凡仰头一笑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他笑得很豪迈，心中却尽是苦楚。
世态炎凉的滋味，一言难尽。
顾义不忘热情对着他的背影说道：“记得常来啊！”
董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，刚才云凡说要跟她说点事，怎么忽然就走了？
跟顾义走进办公室后，她便将这件事说了出来，旋即又道：“他好像有什么事想说，却在犹豫的样子。”
顾义坐到了办公椅上，理所当然的说道：“他是想给你借钱，能不犹豫么？刚才在办公室里他都向我开口了。”
“借钱？”董秋子感觉有点意外，不过战天府欠债的事情她也听说过，很快她便问道：“他想借多少？”
顾义：“他没说，不过我说借他二十万，他没要。”
“二十万？”董秋子愕然，“你说笑呢吧，二十万我买个包就没了，你难道还怕他还不上钱么？”
顾义无奈摇头道：“我不是怕他还不上，我也没办法啊，打压战天府的是绯红坊，你说这钱我要是借出去了，万一惹到绯红坊怎么办？黑玉堂会跟着陪葬的。”
董秋子顿时哑了。
……
云凡从黑玉堂走出，才意识到向晴借给他的一亿是何其的珍贵。
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，顾义真的让他寒心了。
但就算碰壁了，他还是没有气馁，他还想继续找人借钱，他还有人脉能动用。
张山威的标记还在，他可以去找张山威借钱。
两百年前，张山威算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之一了，那家伙从他这里得到的利益是最多的一个。
原本云凡还以为张山威死了，毕竟时间都过去两百年了，但他的标记还在，可能灵气爆发给他带来了好处，如果他活下来了，一定成为修仙者了。
冰绫祭出，化为冰剑冲天而起。
云凡猛然一跃，便站到了冰剑上面，循着张山威的标记飞驰而去。
一路跋涉，云凡终于抵达了标记的地点，这里是某个豪华庄园，占地足有好几公里。
云凡振奋不已，张山威现在好像也混得还可以的样子，看来他这次应该能借到不少钱了。
然而，抵达了这个标记确切的地点后，云凡才发现自己错了。
标记在一座豪华墓碑之下，这是张山威的墓碑。
伴随着张山威墓碑的，还有数十座规模稍小的墓碑，就在它前方，显然是他后代的墓碑。
云凡落下，收起冰剑。
站在张山威的墓碑面前，他久久不能言语。
两百年尽是沧桑，这家伙怎么能死得这么快？
以前那么有钱，不知道去修仙么？
“什么人？！”
一声厉喝响起，一名中年人脚踏飞毯，从庄园别墅那边飞了过来，很快他就来到了云凡身旁。
云凡惆怅道：“见见故人罢了，连这你也想阻止么？”
“没……”中年人有点警惕，话语一顿，又道：“请便。”
一壶女儿红被云凡从一方天地取出，他打开盖子，将酒一点点倒在墓碑前面。
“早知道你这么短命，应该早点带你修仙的，唉。”
云凡摇头不已，十分感慨。
虽然知道张山威的后代混得不错，但他已经不可能开口向张家借钱了。
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交情，有时候哪怕只隔了一代，这交情就算断了。
看到张山威的墓碑，云凡才强烈意识到，曾经属于他的时代，真的结束了。
过去的种种回忆袭来，他在墓碑面前自言自语了半个小时，仍旧意犹未尽，两百年前时光，真的让他怀念。
那中年人一直安静的在边上守候，一开始他是警惕的，不过见到云凡真情流露，很快他就卸下了心中的防备。
看着云凡对墓碑自言自语的画面，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寂寥之意。
非是故人，不会如此。
当云凡陷入沉默的时候，这中年人终于忍不住问道：“阁下，不知跟张家祖上是什么交情？”
“伙伴吧。”云凡给予简单回应，感觉时候差不多了，便祭出冰绫，脚踏冰剑离去了。
张山威这里是借不到钱了，不过他还有关系能动用。
这次他飞去的方向，有着千叶爱兮的标记。
其实云凡是不太愿意去找千叶爱兮的。
这个曾经大忍村的领袖是他的手下，却也被他睡过，他跟她之间只存在利用关系，他对她并没有感情，当时睡她也只是为了巩固两人的关系而已，当然，其中也夹带着他的一些兽欲。
经过两百年的沉淀，现在回想起那段经历，他是觉得荒谬的，人总是会去否定很多自己过去做过的事情，他也不例外，这是一个自我修正的过程。
想到自己要去给千叶爱兮借钱这件事，云凡还是有点尴尬的，但为了保住战天府，他愿意直面尴尬。
他不知现在的千叶爱兮混得怎么样了，这钱能不能借到还不好说，不过他必须去看看，任何一个能拯救战天府的机会，他都不想放过。
一路飞驰，云凡终于在中午抵达了拥有千叶爱兮标记地点，下海。
下海十分繁华，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大楼，看起来发展得一丁点也不比汴京跟地津差。
云凡来到了一栋摩天大楼边上，强烈感应到了千叶爱兮的标记。
他振奋不已，这摩天大楼在下海肯定价格不菲，难不成千叶爱兮现在变成富婆了？
如果是这样的话，那他想借个十亿二十亿的话，岂不是大大降低了难度！？
最终，云凡在路边的花圃下停下脚步，看着眼前的花圃，他很无语。
千叶爱兮的标记，就在这花圃之下，他不知道她是死在了这片土地之下，还是将标记丢弃在这里了。
但很显然，他向千叶爱兮借钱的计划，落空了。
“你的情人，是我亲手杀死的，就在昨天。她的骨灰被我洒在这里了，现在，你觉得开心么？”
一个清脆而动听的声音忽然在云凡身后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