啥,我是新兵蛋子?没错,我真是新兵蛋子,上辈子只在梦里参军打仗过,现在却成了现实,可不是新兵蛋子嘛。林飞暗想着。
那络腮胡子看着林飞沉默不语,还以为他胆怯呢,“别怕,枪炮一响,照着敌人搂火就是,还不是一枪两眼,脑袋开花。你跟着我,照我做的学就是啦。”林飞苦笑着,我需要你来罩着么?
几百个志愿军潜伏到大道的两边顿时鸦雀无声,林飞从山上看去,竟然一点痕迹都看不到,这些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一开始就表现出极高的军事素养,不愧是主力王牌部队。就是林飞是生瓜蛋子。
只有一些草丛在瑟瑟摇晃,可以看出那是志愿军单薄的衣服让他们遍体彻寒,忍不住发抖。林飞也是觉得心都快凉透了,不跳了。都说朝鲜的北国风光秀丽,山舞银蛇,原驰蜡象啊。可是林飞现在却一点心情都没有,有的只是不住地诅咒老天,这天杀的鬼天气!
敌情来的还真是挺快,就在志愿军埋伏在大道边的树林杂草中没多久,就看到公路的尽头扬起了一片尘土,那是韩国精锐第一师出征,瞧这气派就不是来打仗的,而是来游山玩水的,车上的士兵大声笑着聊天,有的还不忘往嘴里塞香肠,连步枪都是倒挂着,完全是疏忽大意啊。
这一路伪军有四十多辆军车,车队尾巴上有十多辆是拖着炮车,而那大炮连炮衣都没脱下。络腮胡子趴在林飞的身边小声嘀咕着:“娘的,这回是赚着了,多好的大炮啊,解放战争那会儿要是有了这些大家伙,那该有多好啊。”
就在志愿军紧紧盯着这些伪军的时候,突然一声枪响,顿时枪炮齐鸣,公路上的那些伪军顿时乱了窝,车队前面的几辆车的驾驶员被打死,车队后面的炮车也被一顿手榴弹炸得斜瘫在大道中央,把道路堵得严严实实。大炮的炮轱辘都被炸飞了,炮管斜伸着,一头扎进了地里。
那些伪军被打得晕头转向,哇哇乱叫,像下饺子一样往车下蹦,不是抵抗,而是到处找隐蔽物,有的慌不择路,竟然一头钻进了燃烧的车厢底下。志愿军战士从来就不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,顿时将他们打得趴在地上,再也站不起来了。志愿军的迫击炮将伪军炸成四散的小肉块,地上是横尸遍地。
络腮胡子大吼着,举起手中的步枪“啪啪——”打个痛快,每一发子弹基本都有一个敌人倒地不起。机枪手“哒哒哒——”扫个不停,把那些猬集在一起的伪军扫的浑身冒血,前俯后仰地倒在地上。林飞第一次见到这种杀戮场面,看得惊心动魄,那和近距离格斗相差太远了。
他看得目眩神摇,这种大规模的猎杀场景只在后世的电影、电视中出现过啊。远没有这么真实。战场上像是开锅的沸水一样,浓烟滚滚、肢体漫天飞舞。他的那些新战友却是端着中正式步枪,齐刷刷地火速上弹射击,动作快的像是饥肠辘辘的汉子在大快朵颐似的,就看谁的手快了,谁就能享受到更多的美食。
这些百战老兵自从国内解放了,无仗可打,什么时候遇上这种好机会啊?痛打落水狗啊。被伏击的伪军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反击,只知道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,到处躲藏。这时候的韩国军队根本就不算合格的军队,完全是乌合之众,战斗力在强大的志愿军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为零。
“滴滴答答——”嘹亮的冲锋号响起来了,络腮胡子一挥手爬起来,鄙夷地怒视了一眼自始至终一枪未发的林飞,低低地骂了一声:“怂包——你是来看风景的吗?”接着就大喊一声:“弟兄们,冲啊——”原来他还是班长。不过林飞还不知道这老骂人的班长叫什么。
林飞愕然惊醒,其实他不是吓呆了,而是震撼了,自战斗打响到开始冲锋不到一分钟,他的脑子还没有清醒呢。这会儿被别人骂成“怂包”,心里还真是不是滋味。也是受到了刺激,他从震惊中猛醒过来,那种久违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身上。
他在奔跑中举枪就射,这时的伪军因为处在深山峡谷中,两边都是陡峭的岩石,无处可逃,正在做困兽犹斗,有些伪军趴在车厢底下,向着越来越近的志愿军瞄准射击,有的在汽车的水箱盖上架起了机枪。虽说伪军的枪法真是不咋的,但是密集射击,还是能给志愿军造成一定的伤亡。
因为两军的距离较近,志愿军的迫击炮和重机枪都不敢发射了,冲下山的志愿军大吼着,像是猛虎扑食般的,挺着刺刀向着负隅顽抗的伪军猛扑过去。他们嘴里高喊着:“缴枪不杀,我们优待俘虏。”可惜多半在伪军听来只是呜哩哇啦,听不懂啊,外语没学好。
这是韩国的精锐第一师,当然不会是完全浪得虚名,他们也是叽里哇啦地挺着刺刀,从各自的隐蔽点冲出来,向着志愿军反扑。这时的他们还不知道遇上的是中国人民志愿军,还以为是朝鲜人民军的溃散部队。想着被手下的败将打得如此狼狈,心里就不服气。
但是当志愿军的刺刀扎进他们的胸膛,那种勇猛无敌、那种娴熟、那种狡诈刁狠展现的淋漓尽致的时候,只是一眨眼的功夫,伪军就已是躺倒一片。
这让伪军意识到遇上了强大的对手,藐视敌人变成了畏敌如虎。志愿军可是经历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,曾和拼杀高手——小日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,对付伪军还不是下饭小菜?伪军被杀的连连倒退,几个人背靠背地胡乱挥舞着手中的步枪,抵挡志愿军暴风骤雨般的凌厉攻势已是勉为其难。
但这些高丽棒子久经日本人的欺压,养成了刁滑的性格,正面对抗不了志愿军,就躲在暗处打冷枪。躲藏的角度还很刁,往往只露出一点帽檐,打一枪人就缩下去了,而且是不时地转换地方。尽管志愿军的子弹打得车厢上火星直冒,但却很难伤到他们。
林飞看着身旁的战友接二连三地倒地,怒从心起,端起枪来,连瞄准都不用,抬手就是一枪,“呯——”的一声,一个向着志愿军瞄准的伪军钢盔飞出了老远,眉心冒血,看了林飞一眼,恨恨地倒地。“呯——”又是一枪,一个伪军机枪手脑袋一歪,趴在了机枪上不动了。
“呯呯呯——”林飞一口气打光了枪膛里的子弹,枪枪咬肉,这种半自动在他手里打得像机关枪一样,每一发子弹都消灭了一个伪军,解除了对志愿军威胁较大的一些敌人。林飞的枪法赢来了一片喝彩声。周围的战友都不认识这位新来的同志,此刻见识到了他的枪法,顿时士气高昂,杀气狂飙。
这种大八粒也就只有八发子弹,射程远,射速快,是二战时射速最快的步枪。但有一个缺点,它不打完枪膛里的八发子弹是无法再装子弹的,而且它的最后一发子弹壳弹出来,会有一声清脆的“叮——”的声响,会让敌人意识到对手已经没子弹了。
这时敌人可以肆无忌惮地探出身子,将这危险的对手打成筛子。美军训练出来的伪军自然非常清楚这种步枪的性能。果然林飞打完枪膛里的最后一发子弹,不等他换上新弹夹,好家伙,竟然有六七个伪军从隐蔽点暴露出身子,端着枪朝他瞄准!
林飞一个激灵,身子向着斜刺里翻滚出去,只差零点几秒,他就会被打成筛子了。他刚刚站立的地方是打得尘土飞扬,火星直冒。林飞从腰里拔出一颗手雷,拔出保险,在地上一磕,停了几秒扔了出去,“轰——”的一声,两个伪军惨叫着,从隐蔽处摔倒出来。
林飞的战友们看得怒火万丈,大吼着向着那些暗中下黑手的伪军扑过去,要将他们刺个透心凉,冲得最猛最前面的就是络腮胡子班长。迫于无奈的伪军只得挺起刺刀迎战,络腮胡子的刺杀术果然厉害,左冲右突,接连刺倒了三个,还用枪托砸碎了一个伪军的脑袋。他一人面对四个伪军毫无惧色,仿佛天神下凡。
林飞看了他的刺杀术,对付这几个伪军还是绰绰有余的,因此就想装上另一个弹夹,没想到在刚才伪军对他的集中射击中,一发子弹打中了他的枪管,现在枪管变成了长弓,弯曲的像驼背一样,使用不了了。再打枪膛就会炸了,他恨恨地扔下了步枪,顺手摘下枪上的刺刀。
他环顾了一下四周,最近的武器都在几步之远,而这距离足够残余的伪军上来将他捅成马蜂窝了。失去了武器的他,在伪军看来就像是掉了牙的猛虎,顿时就有五个伪军向他扑过来,只要杀死林飞,就能给中国人士气上的震撼,伪军想的是不错的。
但是,第一支步枪上的刺刀刚刚捅到林飞的胸前时,他的胸口竟然向后凹陷进去,生生地避开了这把刺刀,而伪军的气势用尽,正在不可思议地望着林飞。林飞左手抓住了对方的刺刀,闪电般地拽了下来,小腹一脚,就将错愕中的伪军踢得倒飞出去。
接着他两手挥舞刺刀,扑向了其他的四名伪军,不是踏雪前进,而是在雪地上滑行,一滑就是一丈开外。对手眼前一花,林飞已经到了面前,一道亮光闪过,那名伪军扔下了刺刀,紧捂着流血不止的脖子,一手指着林飞,喉咙里“嗬嗬”作响,翻身倒地。
林飞一脚踏住倒下的伪军身体,竟然飞跃起来,双手的刺刀拨开对方步枪的同时,刺刀继续向前突进,在对方的脖子边上掠过。那两个伪军也跟前面的那个一样,丢下步枪,紧捂着飙血的脖子,翻身栽倒,鲜血染红了脚下的白雪。
最后一个伪军万分惊恐地看着站在面前的林飞,怪叫一声,掉头就跑。林飞左手一挥,一道亮光飞过,刺刀扎进了那名伪军的后心,力量之大,竟然将伪军带得脚不点地地飞扑出去。后面的几个伪军一见林飞如此凶悍,连滚带爬地逃开了,雪地上跑不起来,就是一路翻滚出去的。
林飞带着杀气的眼神侧脸一望,没想到那络腮胡子竟然因为脚下打滑,倒在地上,他的身边躺着几名伪军的尸体。他就在尸体中抡起步枪,招架着连续刺来的刺刀。已是非常危险,非常狼狈了。而附近的志愿军正和其他的伪军拼杀在一起,无暇顾及。
林飞嘴里叼着刺刀,踩着一具伪军的尸体,凌空飞跃,人还在空中就把两名伪军踢得飞扑出去,口吐鲜血。脚一点地,就伸出两只大手,一手一个掐住了两个伪军的脖子,手上一用劲,两声脆响,两名伪军脑袋一歪,脖子被拧断了。
林飞用带血的刺刀朝着扑来的五名伪军大吼一声:“缴枪不杀!”他说的朝鲜话标准多了,那五名伪军面面相觑,忽然不约而同地丢下步枪,就在雪地上高举双手跪下来。林飞相信,如果这五名伪军不投降,他会在自己的战绩上由个位数直接变成两位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