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飞不是想自残,而是绝不容许错过这次战机,白突击队狡猾凶残,已经激起了他的万丈怒火。多难得的一次良机啊,如果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,放跑了敌人,那将会给自己的国家和军队带来多大的损失。
现在这些敌人已是丧家之犬,如果不趁此机会消灭他们,等到他们逃出去,恢复元气,再想对付他们,可就很难了。白突击队从未和林飞交过手,对林飞不了解,经此一仗,他们会刻骨铭心,接受教训,中过箭的老狼无比狡猾凶残。
命令是布置下去了,但是整个晚上一无所获,就是人民军团长也来问过两次,不是撤不撤军,而是问他们是否找到了潜藏的敌人,这些敌人会不会挖好了地道,从地道逃跑了呢?难道咱们就这么瞎等一晚上么?
林飞淡淡地笑道:“好饭不怕等,时间越久的美酒味道越纯啊,难道你没有钓过鱼吗?”
他认为白突击队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的自然特点,地上到处都是冬眠的毒蛇,挖地道则会千疮百孔,受到热气的影响,冬眠的毒蛇会渐渐地苏醒,备不住何时,从哪里就会钻出一条毒蛇。特工虽然有解毒药,也不愿意让毒蛇咬上一口。因此,他们不会挖地道。
话虽如此,林飞心里也在深思着:“自己的计算会不会有误,黑灯瞎火的,仅靠营地内的火光照射,有没有把死去的敌人漏掉了。或者一开始就算错了呢,这些都不得而知。”但林飞宁愿相信这数字没错,还有敌人藏着。
到了第二天天明,人民军团长再也忍不住了,带着人上了林飞的阵地,天明设伏对于狡猾的白突击队来说是形同虚设。林飞没有再说什么,而是和他一起居高临下地数着地上的敌特的尸体,算来数去,还是只有五十个。
“林飞东木,在这种天罗地网中,能够逃生的那只有神仙了。啧啧,你已经取得了骄人的战绩,我看大家都很辛苦,不如就撤围吧。啊,我们的早饭都没吃,大家还饿着肚子呢。”人民军团长平时养尊处优惯了,现在折腾了一晚上,真的是哈欠连连。这让林飞感觉他像是吸大烟的。
“好吧,在你们走之前,请派出一支人马,穿上高筒套靴,扎紧衣服,脖领扣紧,进入谷中,再去巡查一番。顺便收捡地上的枪支,收敛尸体就地埋葬。”林飞也不客气。
“啊——你说什么?你让我的人进入谷中,那些毒蛇可是数量庞大的,毒性也大,这不是让我的人去送死吗?”人民军团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“不会,你放心,昨晚白突击队和这些毒蛇较量了一晚上,双方两败俱伤。即使还有活着的毒蛇,毒性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。这时去,就等于是在地上捡蛇肉,准备泡蛇胆酒和制作蛇羹汤呢。毒蛇的毒液积累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,那跟男人的......咳咳,差不多。”
林飞想要解释的更详细一些,说不下去了,再说就是下道了。身边十米开外还站着举目观望的克利娅和李怡宁呢,都是黄花闺女,让她们听到了,还不得恶心的要死。林飞满脸涨的通红,团长却是哈哈一笑。
“林飞东木,我理解,你这是为我们争取一个战功呢。仗是你们打的,打扫战场这等好事却留给了我们,这让我们如何回报呢?不如我们各派出一支小部队进入谷中如何?”那团长也是明事理的人,林飞把功劳送给他,他自然感激。
“我的人太少了,还得站在高处监视着四周的可能埋伏的敌人,因此不能跟你们的人一起去了。去吧,这时去,没有多少风险,那些毒蛇折腾了一夜,也会相当疲劳的。”
团长就和林飞并肩站在高处,居高临下地观望着,看着二三百名人民军战士穿着厚厚的防护服,荷枪实弹地进入谷中,这些小心翼翼的军人与众不同的是,身上还背着箩筐,真不知他们昨晚埋伏时,还怎么有功夫忙活这事。这是干什么呢?
只见这些人民军战士不断地俯身从地上捡起死蛇,丢进身后的箩筐里,就像是中国的老农赶早起来收粪一样。那种动作的熟练,看得出来这些都是农民的子弟。只要他们走过的地面,开始还是成百上千的死蛇遍布着,眨眼功夫,就像是吸尘器清扫过后似的,干干净净。
克利娅和李怡宁看得目瞪口呆,在她们看来就是想要做蛇羹汤,也用不上这么多的原料啊,还有很多死蛇断成几截,他们也不放过,蛇头、蛇尾巴都往筐子里丢,这些有什么用呢?克利娅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。
李怡宁瞪了她一眼,低声说道:“注意,我们是在监视敌人,你这么发笑,可是会暴露自己的,到时可别连累了我哦。”
克利娅冷哼一声:“这帮王八蛋只要敢露头,姑奶奶就敢踢爆他的狗头。”
李怡宁干脆懒得搭理她了,只顾自己静静地监视着谷中的动静。可是到后面,连她都看不下去了。因为那些人民军开始搜刮死人的财物,除了身上的钱财,还有嘴里的金牙、银牙。
不仅是朝鲜人,当时世界上都有镶金牙的习惯的。这些人民军掏出匕首撬开死人的嘴巴,弯下腰,凑近死人的嘴巴,仔细地观察着。一旦发现了,就毛手毛脚地撬下来。有时干脆割开死人的嘴巴,创口都划开到耳朵边了,那些死人就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。
看得李怡宁忍不住,弯下腰哇哇大吐。看得本来是嘲讽地微笑的克利娅也脸色严峻起来。
“哦,你们的人是这么事无巨细,连死人的财物都搜刮干净吗?”林飞半是嘲笑地说道。
“嗨——谁说不是呢,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啊。东木,你是知道我们朝鲜,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战争创伤,早已是民生凋敝,百废待兴,人民穷啊。刚刚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,谁家都没有隔夜粮。这些当兵的还要赡养老人,抚养妻子儿女呢。让你见笑了。”那团长叹了一口气。
“那为什么不把死人身上的衣服也扒下来呢?那些毛料也不错的。”林飞继续调侃。
“这个,我们有苏联老大哥和中国朋友大力的援助,老婆孩子不会光着屁股。”团长说着,忽然愣了一下,感激地说道:“对啊,你提醒的对。我差点忘了,这帮龟孙子光看着黄白之物了。等等”
他说着,忽然跑到了山崖边,派出通讯员,下到谷中大喊着:“弟兄们,别忘了把这些狗日的身上扒干净,你们用不上,拿回去也可以给你们的娘们做孩子的大衣、被褥什么的。记住,一件别留,让他们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吧。”通讯员是原封不动照搬照说的。
晕死了,这团长在这时代,还挺有才的,竟然知道《红楼梦》中贾宝玉的名言,还堂而皇之地公布出来,这打扫战场可是彻底啊。林飞都快气得脑血冲顶,一头栽倒了。这让克利娅和李怡宁还怎么继续监视呢?
随着一声羞不可抑的喊叫,李怡宁捂着脸,掉头就落荒而逃。湘西兵哈哈大笑,不是他们不想着埋伏,而是实在忍不住了,没想到这些朝鲜正规军还和他们土匪差不多,雁过拔毛啊。就看到一具具的尸体被剥得精光,一丝不挂。
克利娅却是满不在乎,苏联人开放,崇尚西方的文化,西方充斥着裸体的雕塑,尽善尽美的展现了人体之美,俄罗斯也是如此。克利娅他们是受过色情训练的特工,见到男色,不以为意,还撇撇嘴,那意思东方人真的没有西方人,没有俄罗斯人的阳刚健美。
林飞懊恼的不知说什么好,还是自己提醒他们的。那团长却满不在乎,“林飞东木,你别见怪,中国抗战时,我当初在薛岳将军的手下任排长,我就看到中国军民将日军的尸体全部剥光,那些妇女可是喜笑颜开,毫不害臊,还争先恐后呢。怎么你们这位女同志却会如此害羞呢?这有啥子嘛。”
嗯,他说的也有道理,但李怡宁还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,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光屁股的男人哪里还待得下去,只有掩面而逃。但没想到林飞却命令人把她拖回来,还让她站在原地睁着眼看着,李怡宁是满含泪水,满含委屈。
“你要知道这下面还潜伏着敌人的残余力量,这么多我们的战友在下面,他们的生死都要靠你们保障,你还想着害羞吗?”林飞指着山谷中,在李怡宁面前厉声说道。
“你过奖了,在这里的哪一位不是身经百战的老兵,为何要将这么多战友的性命交托在我这弱女子手上,还让我盯着那些臭男人的赤裸尸体看,你这是对我的侮辱,我是女人。”李怡宁流下了眼泪。
“战场上没有眼泪,没有男女之分,只有敌我,战地医院里我们的战士因伤排不出尿,积压几天,将要活活憋死,即使用输尿管也排不出,你知道我们的女护士会怎么做吗?我们的战地女护士不顾羞涩,用嘴含住战士的那个,用嘴帮他们吸出来,你做得到吗?”林飞并不是夸大其词,可李怡宁惊呆了。
“我告诉你,你还不是一个合格的狙击手,真正的狙击手面对的绝不只是危险,还有让她们脸红心跳,不敢看的东西,难道会因此逃之夭夭,放弃任务吗?如果是,那就是逃兵,趁早交出你的狙击步枪。”林飞说完,举着望远镜走远了,丢下面红耳赤的李怡宁。
这时朝鲜人民军已经搜遍了山谷,除了一处浅的几乎干涸的小水潭,哪里都找不到藏人的地方,他们向人民军团长报告了这情况。人民军团长一直在上面看着,也看不出蛛丝马迹,他就想下令撤退。
“等一等,我觉得那处小水潭还有漏洞,你的人为何不仔细搜查?”林飞制止道。
“那只能没过小腿的水潭还能藏得住人吗?藏在里面一无遮拦,那不是等死吗?”团长摇着头,虽然佩服林飞,却不想这么草木皆兵。
林飞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,团长笑笑:“好啦,既然你不相信,那就让他们扔几颗手雷试试看好吗?”
随着一声令下,几颗手雷扔进了水潭,“轰轰轰——”炸得里面积年的泥浆到处乱飞,硝烟过后,里面还是静悄悄的,水潭里只有几处手雷炸出的大洞。
人民军团长笑笑,可不是没人嘛,何必怀疑一切呢。但林飞的双眉紧锁着,“难道是我猜错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