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坦克上面的美国人看到了这辆掉头冲过来的卡车,顿时一阵紧张,他们立即向这辆坦克射击。无奈他们挡不住那些北韩敢死队,他们人多势众,乱枪齐发,就把上面的美国人打得连滚带爬。没死的都跳下车去了。
“我杀了你们!”老吉姆森听到炮塔上部下连连的惨叫,脸色铁青,他爱兵如子,心痛的不行。他命令并列机枪扫射,他自己也操纵着那挺大毒蛇机枪,枪口对准了卡车的驾驶室,“来吧,到爸爸这里来吧。”老吉姆森冷冷地喝道。
“哒哒哒——嘎达——”下面的并列机枪才打出了十几发子弹,就发出撞针撞击空膛的声响,子弹打完了。士兵哭丧着脸对老吉姆森喊道:“长官,没有子弹了!”
怎么会没子弹呢?这是因为不是战争状态,士兵们没有充分的准备,除了基数三百发子弹外,再无多余,而那三百发子弹扣住不放,只够并列机枪打半分钟。老吉姆森一听火大了,真想将那些家伙拎出来,一个个推出车外去,你们这些混账东西,怎么不早点死掉!
没有办法,老吉姆森自己操纵着那挺大毒蛇机枪,瞄着越来越近的卡车,牙根咬的紧紧的,扣动了扳机,结果机枪毫无动静!嗡——老吉姆森头皮都发扎啊,颈项里的鲜血都冲上了脑门顶,眼前一阵发黑。
他强咽着吐沫,定睛一瞧,屋漏偏逢连夜雨啊,这一看,他简直要吐血了。那个英勇铺上坦克的人民军战士没有成功炸毁散热窗,却把这挺大毒蛇机枪的装弹装置炸坏了!空有几百发子弹却毫无用处了。他想大骂那个北韩人,可是他也不得不佩服那是一个英雄。现在怎么办呢?看着越来越近的卡车,他的头上冒出了冷汗。
“哒哒哒——当当当——”一梭子子弹扫过来,打在车盖上火星直冒,叮当作响。老吉姆森幸好缩回了脑袋,不然这些子弹就要把他的脑袋打成烂西瓜了。他将身子缩回了车内,大叫着:“快退——”
话音未落,外面又是一阵咣当咣当作响,震得这辆坦克都摇晃啊,车外又是一阵爆炸声,接着就在众人惊骇万分的眼神中,一颗冒着烟的手雷从天而降!
美国人都在摇摇晃晃,这时扔进来一颗手雷,他们都站立不起来,想要将手雷捡起来扔出去,已经来不及了。就在这危急的时刻,一个黑人士兵忽然跳起来,猛扑到那颗冒着烟的手雷上。他用自己的身体保护老吉姆森,保护其他人,不然大家都得死。
“轰——”地一声,火光迸现,坦克不停地摇晃着。人人都像是要脑震荡,耳朵里只有嗡嗡声,其他的什么也听不到了。
在场的人都闭上了眼睛,不忍目睹这一切,硝烟散尽,再也没有那士兵的身影,每个人的身上都溅着血肉,每人都像是血肉模糊,但没有人悲伤,有的只是愤怒。北韩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!是可忍孰不可忍!他们也要反击,先前的害怕都化为了乌有,有的只是报仇的心理。
刚才的那些“咣当”声那是卡车再次从坦克边上掠过,发出的撞击声,一个美军士兵抱着复仇的心理,也不管外面是不是有枪口正对着他,端起一挺勃朗宁机枪,就将身子钻出了炮塔。他却发现那辆卡车正在远离他们。
老何的驾驶技术真是不行,现在的卡车都快报废了,两边的车帮子都快刮烂了,十几名士兵无遮无掩地站在光秃秃的车厢上,正对着他大眼瞪小眼。美军士兵一咬牙,架起机枪就要扫射,这要是打中了,估计一梭子子弹就能把这些北韩人全解决了。
正当他要开枪的时候,猛然看到头顶飞来了几只小鸟,有战斗经验的他自然不会轻易地认为这就是飞鸟,但却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。“轰轰轰——”一阵爆炸声在他的前后左右此起彼伏地炸响。震得他耳朵轰鸣,两眼冒金星,浓烟呛得他不住地打着喷嚏。
几乎同时,他感到手上猛地一震,就像要几只强有力的大手,在从他的手里抢夺那挺机枪。他再也把持不住,机枪脱手而出,飞到了炮塔的外面,滚到路边的水沟里去了。美军机枪手瞬间变成赤手空拳了。
“哼,算你们命大,不然就把你们全都送进地狱!”老吉姆森恨恨地骂道。似乎意犹未尽,恨恨不已。他刚想喘一口气,忽然那失去武器的美军大叫着:“长官,那辆该死的卡车正冲向我们的指挥部,天哪,他在对我们的步兵进行虐杀呢!”
“啊——”老吉姆森大吃一惊,失去了坦克的保护,那些步兵就是这辆武装到牙齿的卡车的盘中小菜。他一把拽下来那个美军士兵,将身子探出去一望,这一望让他几乎气破了肺腑。只见那辆卡车又冲到美军的人群中横冲直撞,那上面的北韩人民军对着四处的美军不停地扫射着,不停地扔着手雷。
更有甚者,几个北韩人杀得性起,竟然从车上跳下来,扑到空无一人的重机枪掩体前,操起重机枪,架起无后坐力炮,对着溃散的美军疯狂滴倾泻着弹雨,打得美军士兵手舞足蹈,不住地倒下。那无后坐力炮拖着长长的尾焰飞过来,就像在人群中打开了一道血胡同,轰然爆炸,美军横尸遍地。
爱兵如子的老吉姆森没想到北韩人竟会这么凶狠,还敢跳下车来作战。这是他想错了,那些战士不是自愿跳下来的,而是被摔下来被挤下来的。
老何的卡车没有刹车装置,老何又是大姑娘坐轿子——头一回,能够支撑到现在,完全是他的运气不错。上面的战士没有了车帮抓手,很容易被甩出车厢外的。到了车厢外,他们不敢束手待毙,连滚带爬地扑向机枪掩体,占据了这有利的位置。
“操——我们还有这么厉害的反坦克武器,却不用,这是士兵贪生怕死啊。”老吉姆森看得热泪长流,牙齿将嘴唇都咬破了。就像是发疯似的怒吼一声:“调转车头,给我去收拾这些混蛋!”
“长,长官,他们可是有反坦克武器啊,我们去不是送死么?”部下战战兢兢地说道。
“我宁可死,也不做缩头乌龟,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虐杀我们的战士。我不是孬种,我不是逃兵,给我上——”老吉姆森说到最后,竟然拔出手枪威逼着部下执行命令。
那辆坦克终于再次掉过头来,扑向了那辆卡车,那辆卡车正在那里原地转弯,秋风扫落叶般对付向他围攻的美军呢。只是美军受到前后夹攻,自顾不暇,多数人躲在肮脏的水沟里,头都不敢抬。
或许那机枪掩体上的北韩人忘乎所以,从未遇上能够这么痛快消灭敌人的机会,敌人就像是靶子一样在那里等死,他们杀得不亦乐乎。等到有人发现坦克向他们冲上来了,连忙转移枪口,重机枪对付不了坦克,美军的轻型坦克不是日本的小土豆坦克,装甲是能抵挡重机枪扫射的。
两名北韩人民军战士手忙脚乱地装上最后一发无后坐力炮炮弹,气喘吁吁地朝着越来越近的坦克瞄准。如果打中了,这辆轻型坦克就会车毁人亡。美军驾驶员看得真真切切,他也在防着这一手呢。情急之下,他也像老何那样做起蛇形机动来了。不过他还是达不到老何的那种境界,就像正常人不能像疯子一样行事,装也装不来的。
坦克像醉汉一样扭动着,炮手抢在无后坐力炮发射前,开了一炮。这发炮弹早在炮膛里,就等着轰击老何的那辆卡车,实在是找不到机会,不敢轻易发射,以免误伤自己人。
“轰——”地一声,其实是两声,空中就看到两枚炮弹拖着火焰相对而来,“哗啦——”那个机枪掩体被掀翻了,不是命中,而是被爆炸的气浪掀翻了,重机枪摔得远远的,枪管都摔弯了。里面的人民军战士摔得人仰马翻。
这发炮弹因为炮手的慌张没有命中,谁能顶着枪口开枪,还能做到气定神闲,若无其事?那枚炮弹打在沙包掩体的左边一丈开外的地上,气浪将掩体冲的四分五裂,却没有伤到人。
而那发无后坐力炮炮弹却将坦克的炮塔上的重机枪整个地撕裂下来。人民军战士同样因为惊恐,没有用这最后一发炮弹消灭这两轻型坦克。不过里面的人却是撞得头破血流,炮弹的冲击力太强了!
“追,给我追上去,干掉他们!”老吉姆森头上又多出来几处伤口,现在鲜血糊了满脸,他用漏风的牙齿,咬牙切齿地喊道:“奇耻大辱啊——”
确实是奇耻大辱,坦克和步兵对决,竟然还被步兵胜出了一筹,这是美军的畏惧的耻辱,也是他的耻辱。看着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朝鲜人民军士兵,老吉姆森狠狠地喝道:“冲上去,把他们给我碾成肉泥!”
他是这么说的,也是这么做的,这辆坦克朝着地上的朝鲜人民军猛扑过去,有如下山的猛虎!可是那些人并没有失去知觉,战场的枪炮声将他们震醒过来,他们睁开眼,愕然发现坦克离他们越来越近,顿时一窝蜂跳起来,四处乱跑。
这下麻烦了,这些人不是朝着那辆转弯的卡车跑,而是冲进美军的人群中。美军士兵骇然失色,不知道这些北韩人如此悍不畏死地想要干什么,还以为是要和他们同归于尽呢。他们掉头就跑,无奈哪里都是人。一些美军士兵是接到指挥部遭袭的消息后,翻身回来支援的。以至于指挥部庭院内外都是人头攒动。
现在他们都被北韩人的勇猛顽强惊呆了,可怕的是坦克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地冲着他们扑过来。那辆坦克就是冲着他们扑过来的,驾驶员看到的全是美式军服的人,那些北韩人想要逃跑,自然是朝着自己人方向跑。那这些身着美式军服的人肯定是他们自己人了。
为何他们看不清呢?这是没办法的,战场上硝烟弥漫,尘土飞扬,驾驶员坐在里面头都不敢露出来,只有透过潜望镜观察外面,视线极为受限制,哪里还能分辨得出这些人的肤色和国籍。也没有时间分辨,坦克开足马力奔跑的速度犹如奔马。
“啊——”一个北韩士兵终于没有跑过坦克,前面被堵住了,美国人没有想到自己的坦克会不分敌我,还在拦截这逃跑的北韩人。他们也没想到老吉姆森对北韩人恨之入骨,坦克内的美军都恨不得扒了这些人民军的皮,他们要碾死他们,而不是活捉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