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女人不是销声匿迹,而是带着那些姐妹展开了令人恐怖的暗杀,美军特工和那些胡作非为的美国士兵她们杀,那些草菅人命的朝鲜地下党特工,她们也杀。只要是她们看着义愤填膺的人物,她们就会除恶务尽。
这些女子杀人的武器多是以色相诱,专杀那些残害妇女的畜生。朝鲜战争中,多少妇女惨遭凌辱,美国士兵简直成了兽类的代名词。
这通暗杀此起彼伏,杀的汉城美国人夜间不敢随意出军营,不敢像过去那样,喝的醉醺醺的撞开居民的屋门,进去胡作非为,侮辱妇女。不敢在妓院任意凌辱那些风尘女子。
这通杀,杀的鬼神皆惊,杀的汉城一片白色恐怖,杀的李怡宁暗暗叫苦。她的手下很多是做妓女为掩护,这通杀杀的美国人不敢光顾,杀的那些朝奸不敢上门。妓院门前门可罗雀,日益冷清,杀的美军只能在军营里调戏那些本国女兵了。
天哪,那不是要到军营里,到朝奸的家里去暗杀吗?妓院本是很好的情报交换场所,汇聚着形形色色的人物,还是有身份的达官显贵,能够收集到各类的情报。美国人西方人都不上门,到哪里去套取情报?到他们的家里去吗,那太危险了。这不是和李怡宁作对,而是大大的作对了。
李怡宁的上级几次向她下达除掉这伙女性杀手的命令,李怡宁却按兵不动。她向上级汇报说:这些女子已经引起了美国人的憎恨,不用等到咱们动手,美国人就会收拾她们的。我们出手,岂不是帮了美国人的忙,亲者痛仇者快吗?
上级对李怡宁似乎有种纵容,竟然默认了她的作法,不过还是希望李怡宁能够敲打敲打这些发疯的女子,让她们有所收敛,不要妨碍了自己的行动。
对于上级下达的命令,李怡宁感到很为难。这些女子杀手暗杀的对象不一而足,逮谁杀谁,只要是她们看着不顺眼的就杀,不可避免地会杀害一些劳动党的地下组织负责人。
这些负责人都有体面地身份为掩护,却是欺行霸市,搜刮地皮,抢男霸女,表面上干的还都是百姓怨声载道的坏事,自然就在这些滥杀的女杀手的清除之列。有的地下党负责人还是帮会,也就是黑社会的头子或是重要的骨干,那更是欠下了血债。
朝鲜地下党的所作所为,李怡宁都清楚,她也憎恶那些借着卫国为名,为非作歹的家伙。这些家伙忝居高位,却尽干一些无耻的勾当。她对金日成不了解,但北韩地下党如果是这样的面貌,而且不知悔改,那么即使能获得政权,也会最终失去的。她不屑与这些人为伍,但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。好在他们不是中国人,李怡宁只能是以此安慰自己了。
朝鲜的地下党挺有趣,似乎有意败坏伪政府的名声,有意抹黑政府的形象,造成社会不同阶级的骚乱和对抗,为此而无所不为,极力煽动人民的对抗情绪,引起人民对李承晚政府的诸多不满。那些女杀手是不明白的,她们以为自己干的是行侠仗义的事情,对这些社会毒瘤除恶务尽,却让北韩人民军特工部头痛不已。
从战略的角度上来说,北韩人干的没错,可以以微小的代价最大程度地损耗对手的力量,使得对方民心涣散,政府官员离心离德,百姓不相信政府,政府怀疑百姓,难以形成众志成城的力量,从内部摧垮对手。
政治上没有光明可言,政治就是玩弄阴谋诡计,不择手段。北韩是这么做,李承晚政府的特工组织何尝不是如此?只是成功的例子却不多。
这有点像国内战争时期,国共双方的特工战的剪影。国民党想要渗入共产党内部,势比登天还难,而共产党的特工却是遍布国民党的各个层面,甚至是最高阶层。这是双方组织机构的截然不同造成的。
北韩的军队最初都是苏联人装备的,间谍机构也是苏联帮助建立的,苏联的克格勃的能力举世皆知,对于那些做到高官的北韩人,都要经过严格的政审,连祖宗八代都能挖出,比你自己知道的都多,那些间谍假冒身份化装潜入,想要进入官僚阶层又谈何容易?这也是克利亚他们能够深入北韩内部的原因,他们和北韩建立了情报共享的系统。
只是这对于中国却不管用,中国是大国,不可能允许另一个大国渗入自己的情报系统内部,就像不可能让别有用心的人看清自己的五脏六腑。没有永恒的朋友,只有永恒的利益。朝鲜需要依赖别的国家,中国极力希望摆脱社会主义老大的指手画脚,对克格勃的特工是拒之门外的。
历史证明中国人是明智的,苏联人可以凭借这种情报共享,洞悉友邦的虚实,掌控别国的关键部门,轻易地推翻一个小国,但却始终不能动摇中国和南斯拉夫,因为这两个国家并不买他们的账。朝鲜需要苏联的援助,因此他们的情报系统是要看苏联人脸色的。
苏联的克格勃在世界上没有什么好的名声,胡作非为,肆意妄为。只要是对自己有利,几乎没有不敢干的事。像这种从内部动摇对方的根基,制造混乱,那更是常见的事情。这种事情也有不利的,就是决不能让对方发现,被他们掌握证据,否则引火烧身。
这些女子屡屡错杀北韩的地下组织负责人,总有发现真相的那一天。她们对共产党并没有什么好印象,万一将真相公之于众,将会引起世界哗然,对于北韩,对于金日成政权,就是致命的打击。
若不是李怡宁的极力劝说,说这些女子杀了更多的美国人,杀了不少朝奸,可以将功赎罪,上级就要逼着她将这些女杀手赶尽杀绝了。李怡宁认为这些女子其实是爱国的,不应赶尽杀绝,而要考虑如何引导。
一个雨后的黄昏,一家小小的咖啡馆内,坐着一个长发披肩,带着一顶乌纱礼帽的女人,正在小口小口地啜饮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燕巢咖啡。长长的睫毛在乌黑的留海中时隐时现,闪烁着机敏的目光,不时借着轻啜咖啡,很快滴扫视一眼周围的顾客。
黄昏的时候,光线较暗,顾客也不多,三三两两的,各色人物,显得很疏朗。但这女子依然是很警惕的,在她的衣襟下面,就藏着两只铮亮的手枪,那双长筒靴里面还藏着锋利的匕首,必要时可以做飞刀用。
这女子的面容藏在长发下,但从那窈窕的身影,不难猜出正是双十年华。她漫不经心地用小勺滑动杯子里的咖啡,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。她的眉头微微紧锁,仿佛有些心不在焉。
这时,木制的过道上传来了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清脆响声,又是一道婀娜的身姿从她的身边掠过,飘到了前面的挡板后面,轻盈地坐下。
侍者立刻满脸堆笑地上前招呼,“给我来一杯十年的威士忌,要加冰块。”从这女子悦耳如歌的话音中不难听出这女子好年轻,也是妙龄少女。
坐在后面喝咖啡的少女笑了:“这里的资本主义生活有没有摧垮你们的意志啊?你们无产阶级可是吃苦在前,享乐在后的,我希望你不会是那些败类,只知道吃喝玩乐吧。依我看,你喝杯凉白开都是挺不错的,最多加点糖。”
前面的少女默然无声,后面的女孩等待了一会儿,有些不耐烦了,“你邀我到这里来,不会是让我陪着一个哑巴坐上一个时辰吧,我的时间很宝贵。”
“小姐,你在跟我说话吗?”前面的坐着不动,头也不回。
“笑话,这里还有别人吗?”后面的冷笑着。
前面的少女慢慢滴回过头来,面色冷峻:“你的玩笑是不是开的不合时宜?谁说我是无产阶级,谁又是资产阶级,我不懂你在说什么?”
“呕——你是谁?你不是——”后面的女子惊愕半晌,忽然掩口轻笑起来:“真是的,我还以为是我熟悉的一个朋友,听你们的声音很像,不好意思,弄错了哦。”她说着就要站起身来,背后传来了一声冷笑:“你这人好没道理,说了半天莫名其妙,要杀头的话,却是这么快就想溜,你实在是目中无人哪。”
“哼,小丫头片子,我已经说了是误会,你还蹬鼻子上脸是不,姑奶奶不想陪你浪费口水又怎么样?”后面的女子说着站起身来,满脸的怒气。一转身,她的瞳孔猛然放大,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黑衣的女子,手中都握着手枪,抵着腰对着她的要害。只是借着衣服的掩护,从衣服下面指着她。
“你们不是她派来的!她是一个女中豪杰,根本干不出这等事来。”这女子面对黑洞洞的枪口,面不改色,头也不回地问道。
前面的那女子呵呵笑了:“什么不是的?看来你对她还很了解哦。实话告诉你,头儿不忍心伤害到你,几次为你开脱,严重妨碍了上级下达的命令实施,为了头儿,你就乖乖滴就范吧。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,不然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。”
女子没有挣扎,跟着她们走出了咖啡厅,几个女子前后夹着她,好像很亲密似的。她们走进了一条黑黑的小巷。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,路灯也亮了,忽然一声警笛响,这些人猛地发现他们被一伙韩国军警包围在当中。
那喝咖啡的女子低低地冷笑道:“没想到你们这么龌蹉,竟然勾引了朝奸来对付我。”
那个喝威士忌的女子低声骂道:“闭嘴,你个臭婊子,先前害我们头儿,现在又想来害我们。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,我们会和这些杂碎为伍吗?他们的枪口正对着我们,肯定是你这婊子暗通了军警,还想栽赃给我们。”两个面容姣好的女子面临险境,竟然不顾气度,相互痛斥起来,口不择言。
那喝咖啡的女子面色放缓,对着军警微微一笑:“军爷,你们误会了,我们只是朋友,约出来喝杯茶,相互聊几句,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吗?如果你们想要松松筋骨,小女子可是乐意奉陪的啊。”她说话的时候,不住地抛着媚眼,神态诱人至极。
为首的军警凝视着她,猛然呵呵大笑:“夜鹰,你以为我认不出你吗?你的画像早已贴满了全城,你还大摇大摆招摇过市。这是你找死,也是我立功领赏的时候到了。至于你说的那种服务嘛?呵呵,我们兄弟都需要,到了警局,你可要把我们伺候好啊,这样你也可以少些皮肉之苦。”那些军警都狂笑起来。这女子恨得牙齿将嘴唇都咬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