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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她也不知道此事如何启齿于梁弈,他一直都不在乎她嫁过人这件事,若是自己正儿八经当件大事巴巴的跑去同他说,反倒有些别扭。

若说她自己对这事么,自然是在意的,她打小受着女子要守贞的教育,也根深蒂固的觉得贞洁乃是夫君爱重妻子的基础。

可与梁弈在一起时间久了,她的视野也从叶府那一方天地移至了更广阔、更自由的大千世界。

他的肆意不羁与随性洒脱似乎也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她,她觉着自己剪的是束身的丝线,而后与他在一起的每一日,都在剥脱纸鸢上的木框,直到能够挣脱所有束缚,与清风相携相伴,徜徉天地间。

若说上次酒醉剖白是失了清明,今次她却是十分坚定。

她知道梁弈爱重她,他年轻健壮,又没什么毛病,对于此事一直是隐忍再三。

梁国民风开化,并没有那些于女子低视苛刻的规矩,梁弈一直坚持要与她完婚后再圆房,是知道身为越人的她思想保守,和离再嫁于她已是冲破了思想上最大的束缚。

她的过往与心结他都知晓,他不想再让她受丁点委屈与强迫,他给她的爱一直是基于平等与尊重之上的。

她想告诉他,她已经不再在意于那些世俗的眼光与桎梏,便是没有名分,她也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。

虽然他并不在意她是否是完璧之身,可受了十多年礼仪教条影响的姜湄,仍然庆幸自己的贞洁还在,还能把自己曾最为珍视的身子给她爱的人。

有时她也觉得自己很矛盾,有些想要抛却的东西如影随形,像是刻在骨子里,梁弈的潇洒与超逸,她还是没有尽数学去。

梁弈还懵着神,满眼都是眼前人娇怯的脸和她嫣红欲滴的唇瓣,耳朵里还回荡着适才她所说的话,一声声地震荡在脑海里。

“阿弈,其实我……”

紧闭的门扉传来一声响动,像是有人从外往内推了一把,接着便听见拍门和景晟脆生生的叫声。

“姐姐,师父在里面吗?这还没到用晚膳的时候,锁门作甚?”

两人顿了一瞬,随即梁弈连忙起身,重新系好了衣带,起身去开了门。

景晟捧着一摞书本子蹦跳着进了屋,翘着脚把东西都搁在了桌上,看了看面红耳赤的两人,笑容僵在了脸上。

“晟儿……来的不是时候?”可是这天还没黑透呢……

姜湄还没收拾好情绪,梁弈轻咳了声先开了口。

“冒冒失失的,可是又有什么兵书看不懂了?”

景晟撇了撇嘴:“师父也实是太瞧不起徒儿了,徒儿此番前来,乃是为了献策。”

梁弈轻笑:“哦?为师可得好好听听,是什么锦囊妙计。”

景晟摊开一本画有梁国山川大河的书,指着东部烨赫所在方位侃侃而谈。

“师父你瞧,烨赫地处东隅,往北便是罗刹国,往东横亘着鲜卑山,往南又有阴山阻隔,后又有湍急的河洛,两座山脉之后都是越国地界。”

“晟儿虽不知师父你在边关到底有多少兵力,但你总要留半数以上留守天沐的,而且天沐关与烨赫城各据梁国两端,若是大军开拔,所耗的时间与粮草也是甚巨。”

景晟偷睨梁弈的脸色,像是想从他脸上得到些赞同或否定的表示。

姜湄也被景晟的话吸引了注意力,渐渐忘却了适才的悸动,心想着晟儿当真是神童,仅受了梁弈几月点拨,竟能分析出来几分梁弈的意图了。

梁弈眼中浮现出一抹玩味,抱起双臂点了点头:“继续说。”

“烨赫地处阴山山脉,四面环山,大军也不好直取烨赫。”

“而且既然兵力不足达到绝对的碾压之势,那么徒儿依照师父喜欢兵不血刃的性子,猜测师父多半会选择压而不战,困兽却不斗兽。”

“据师父近日里给徒儿所讲的,加上徒儿自己从书上看的,可知烨赫城虽大且繁华,人口也多。”

“可因为周围多山地,又重通商,并不像梁国其他地域那般重视畜牧。不过相对而言,南部河洛流域的庄稼产量却占据了全大梁的十之有一。”

“所以徒儿觉着,师父大军在西,再派遣使臣与罗刹国主通个气,阻断往北通往罗刹的商路,时不时令千机营与鬼卫大哥们骚扰蚩丹一二。”

“眼下时至整个梁国最为荒芜的时节,青黄不接,野兽隐入深山。”

“若是因为战事而误了今年河洛的耕种,烨赫粮草必定吃紧,届时他们除非选择背水一战,不然便只有翻越千山,退入越国地界这一个选择了。”

“不过依徒儿看,这蚩丹好歹配做得师爷心头的一根刺,应该不至于蠢到拿鸡蛋去碰石头。最终师父还是能不废一兵一卒夺回此地的。”

梁弈听得累了,不知何时已坐了下来,手上把玩着姜湄给他做的那个酒葫芦。

桌上的茶壶里还有半壶温茶,他竟把壶里的茶尽数倒进了葫芦里,时不时用葫芦喝一口茶水。

景晟说着说着,到底是个小娃娃,注意力也渐渐被这漂亮的亮黑色葫芦吸引了去,眼巴巴地看着。

“师父,你这葫芦好生漂亮,像越国小人书里的剑客大侠随身佩戴的。”

梁弈听了这话自是受用无比的,握着葫芦腰得意地晃了两晃。

“师父,晟儿记着这葫芦都是随身携一个,挂在腰间剑柄上都是飒爽的,可却没人随身戴两个,那支红色的也不衬师父的气势,不如传给晟儿吧。”

姜湄忍俊不禁,这小鬼灵精,“传”这个字用得倒是极妙。

梁弈挑了一眼眼皮看着景晟:“你干脆拿个算盘珠子来为师脸上拨得了?若你适才能把为师所筹说个十之八九,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给你一个。”

“可惜啊……你小子还是嫩了点,前面的情势地势分析还算说得不错,后面的策却是一塌糊涂,狗屁不通。”

姜湄虽不懂行军打仗这些,但看过《大梁博物志》之后,心中也多少能串联起来这些千丝万缕的关系,晟儿所言确不尽然。

景晟有些不服气:“那师父你倒是给晟儿说说,这一仗你想如何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