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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弈伸出骨节分明的两指,轻轻敲击着书中烨赫城所在的地点。

“当初蚩丹向高祖皇帝请留烨赫,并非仅是因为天高皇帝远几个字。”

“烨赫历史悠久,早在千百年前,就成了多方势力必争之地。”

“烨赫土地肥沃,气候温和,占据着通往多国要道,山脉纵横,物产丰富,易守难攻,实是大梁地界上条件最优之处。”

“若非国都不能建于边境,高祖皇帝也不会定都于此处。”

“烨赫守军有五万人,多年来蚩丹族人渗入其中,加上太守与蚩丹狼狈为奸,如今已是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”

“再加上他们自己私培的本族善于轻功暗杀的兵力,应当也有千百人之数。”

“一个蚩丹杀手可以一敌十,秋猎时刺杀我之人更是功法超群,如此算来,若是正面交锋,我需得从边关调出至少十万兵马,才可稳操胜券。”

“不过,此战之惨烈,我们已可预见,这一点晟儿说得倒是没错,兵不血刃,耗尽敌人的粮草与耐心,把人逼入越国,或许是最稳妥的方法。”

梁弈的拇指摩挲着葫芦上的白梅,眼中厉色闪动。

“可惜他们反的不是时候,我没什么耐心陪他们耗。”

“王昶与梁衍或是以为,烨赫城数十万的百姓性命被他们捏在手中,我的兵力又要据守天沐关,他们占着烨赫这个得天独厚的地界,才敢与父皇叫板。”

“所以晟儿方才所言,不可行之一,便是烨赫做不得困兽之斗,如果断了他们的生计,最先遭殃挨饿的,只会是城中百姓。”

“况且于我军而言,也是一笔伤筋动骨的开销。”

“不可行之二,是万不可与罗刹联手,相反还要加强北境边防的军力,以防罗刹国趁乱前来进犯。”

景晟讶异的张了张嘴:“梁国不是素来与罗刹国交好么?”

梁弈瞟了他一眼:“国与国之间谈什么交情,没有永远的朋友,只有永远的利益。”

“罗刹虽地广,冬季却较梁国更加漫长,梁国的国土一来对他们而言不值得付出倾国代价来夺,二来是因着他们畏惧我大梁铁骑。”

“但若我国起了内乱,他们或不会放过这趁虚而入的机会,只要打下东北直至阴山东侧那一带,他们便可长驱直入撷取越国那块肥美软烂的肉了。”

姜湄原本觉得行军打仗这些事于她而言太过遥远生涩,却不想第一遭听着梁弈细细讲来,倒是听得入了迷。

“可还有不可行之三?”姜湄开口问道。

梁弈见她来了兴趣,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。

“这不可行之三……与湄儿有关。”

姜湄怔然,“我?怎会与我有关?”

梁弈的手肘拄上桌子,向着她身前探了探身子,故弄玄虚地答。

“因着我急着赶回来娶你,此战必得速战速决,若是得困他们个三年五载,我便没旁的办法了,只能先娶了你,再带着你同去打仗。”

“若是三五年不得见,怕是要疯了。”

景晟和姜湄闻言都愣了,过了一会景晟便开始呲牙咧嘴的抓自己的头发、脸蛋、脖子,一边抓一边抱怨。

“师父,你太肉麻了,能不能照顾照顾晟儿的感受?我还只是个孩子。”

梁弈也不知道在自豪个什么劲儿,扬着眉毛调侃:“就是因为你是个小辈,我已是收敛些了。”

姜湄长呼了口气,心中五味杂陈,有无奈,有感动,他实是为她思虑良多,却总是用轻飘飘的语气诉说着极厚重的情意。

她望着他那双熠熠生辉的眼,知道有时他的玩世不恭,故意把话说得夸大诙谐又撩人,是为了解她的忧思,宽她的心怀。

梁弈见着姜湄眸如深潭的凝望着自己,其中的情愫深不见底,忽而觉着喉头有些干涩,吞咽了两下空气,喉结随着这动作滚动了两下。

他又转头对景晟说话,话语间却是简练敷衍了许多。

“还有不可行之四,是因着我要把蚩丹这个在梁国兴风作浪数百年的部族彻底灭尽,所以不会给他们撤离烨赫的机会。”

景晟闻言,为梁弈这话中的霸气与王者之风所惊叹,哇了一声,刚想接着问梁弈既说尽了不可行的理由,那可行的方法又是什么,却被梁弈捏着肩膀转了过头去,托着脖子往门外推。

“行了,我明日出发以后,你可再去我的沙盘上多想一想,若是有什么计策,让托娅送予我便是了。”

“我与你姐姐还有要事,你就别在这碍眼了。”

景晟对梁弈的战术好奇得很,自是不愿走的,况且他又不是个没眼色的娃娃,眼下时候还早,能有什么要事?

“师父,快用膳了,徒儿留在这伺候您用膳吧。”景晟两手扒着门框,做着最后的抗争。

梁弈拎起景晟的衣领,把他凌空提了起来,唤了一声:“来人。”

鬼卫应声而来,被梁弈丢过来的景晟砸了个满怀。

“小公子饿了,带他回房用膳,小公子与本宫分别在即,十分哀恸不舍,叫瑞蓉瑞秧今晚去陪他,涤心斋中不必留人伺候,暗处的人也都撤了,守在院外便是,谁也不许放进来。”

梁弈说完话就关上了房门,听着屋外悉悉窣窣的脚步声,还有景晟渐行渐远的叫喊声,梁弈转过身冲姜湄眨了眨眼。

姜湄听见他如此吩咐,想着他是答应了自己的提议,今夜留宿在此,忽然呼吸急促起来,不敢与他对视了。

梁弈走近她身前,背着手弯了腰。

“怎么?不是你让我留下的,眼下我把不相干的人都遣出去了,湄儿想对我做什么,尽管做便是了。”

姜湄只觉得此刻双颊犹如火烧,心慌意乱,她虽打定了主意在今夜把自己给他,只以为任他摆弄便是了,却不想竟是这种情景。

咬了咬下唇,她把纤白的双手放在了自己腰间,刚抖着手要解腰带上的结,却被他按住了动作。

梁弈在她左颊上轻轻落下一吻,声音里满是爱怜与宠溺。

“傻丫头,你明明是个那样清醒通透的人,却总是在此事上犯傻,莫不是故意的,叫我更加钟情于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