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湄儿当真对我如此上心，我自是高兴的，可的的确确是多此一举了。”
“你只需坐在那，便足以叫我无法自拔，沉沦不悔。”
姜湄被他这一按一语，说得眼睛发酸，咬着下唇里的软肉，囔着鼻子啐了句：“油嘴滑舌。”
梁弈觉着他像是越来越喜欢听姜湄“骂”他了，姜湄骂得太过温柔，让他觉得反倒有股撒娇的意味。
梁弈原本就打算今晚守着姜湄共度，既已决定战后便什么都不顾了，趁着几大功绩在身硬娶了她，便也就不再在意做给别人看的样子了。
他虽想守着她过完这临别前的最后一夜，却实是没动什么歪心思，已经都等了这么久了，他自是不会在婚前打破自己的底线。
只要能抱抱她，陪着她一同入睡，他便满足了，明早天一亮，他也就该走了。
怕惹两个女子伤怀，梁弈甚至与赵雪桥相约明早偷偷溜走，不然于她们于自己，都是种折磨。
“湄儿的心意，我心领了，只是眼下倒是有个比献身更好的选择。”
“明日出发后，下一次好好沐浴又不知是何时了，上次湄儿为我搓洗头发的美妙滋味还记忆犹新，今日可否再为我洗一次？”
姜湄弯了眼梢，盈盈浅笑，“好。”
梁弈是有备而来，一早便命人换了一池新的热水，自打从奉安回来以后，这间汤室已很久没用过了，事情一件件接踵而来，也没人有那个闲情逸致泡汤。
梁弈拉着她走进屋时，姜湄才发现这室内是花心思布置过的。
池水散发着股幽幽的香气，姜湄一下便闻出是玉妆露那种熟悉的茉莉香味。
梁弈见姜湄错愕，连忙噙着笑解释道：“这是我自掏腰包从市面上搜罗来的，可没占你们献香阁的便宜。”
“湄儿在梁国的第一桩生意，我总该支持一二的，不然岂非真成了空手套白狼了。”
姜湄有些心疼，“到底是皇子之尊，如此大手大脚，便是我自个儿平日里一瓶都要省着用一月，你竟拿来泡澡。”
梁弈哈哈朗笑两声：“如今你这骂人的功夫倒是越发进益了，湄儿且息怒，明日我便要赶赴战场了，就奢侈这么一回。”
“你喜欢这香味，我也得学着投其所好，总不能让我也像个娘们儿似的把这花露掸在头发上吧。”
梁弈去屏风后面宽了衣袍，不过因着今日拒了姜湄与他提前圆房一事，怕她再生误会，这会倒是穿得极为规矩严实。
见梁弈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下了水，姜湄眼神又柔软了几分。
两人像之前那样在池边洗头发，池沿的托盘上还备了些梁弈提前命人备下的糕点，一壶美酒。
梁弈倒是惬意，一口糕一口酒，头皮上还时不时传来姜湄纤柔的十指按搓的舒适感。
“再有几个时辰就该上路了，还饮酒，也不怕被踏月甩下背去。”
姜湄有些忧心，虽知道梁弈的酒量好，却还是忍不住出言劝阻。
“不喝一壶岂不辜负如此良辰美景，佳人在侧？”
“放心。梁国天寒，自古便靠着喝酒暖身活血，听说我还没出襁褓之时，父皇便拿筷子沾了酒喂过我。”
姜湄没再接话，只是全神贯注的用皂荚搓着他的发，梁弈听着姜湄半晌不出声响，转身问道：“生气了？”
见姜湄仍不搭理他，梁弈心思一转说道。
“初次在此时，我潜进水中把你吓了够呛，其实我水性极好，能在水下闭气足有近半盏茶的功夫，不若我表演则个？”
姜湄定定看着他，没说好，也没说不好。
梁弈讨好似的看着她：“湄儿在心中帮我查个数，我还没试过自己闭气的极限是多久。”
说罢他一头钻进了水里，姜湄在池边看着他宛如个青涩少年般，献宝似的用稚嫩的方式逗自己开心，又想着天亮要迎来的分离，觉着自己的心也化进了这一池暖水之中。
水下的梁弈忽而感觉水潮涌动，从水中站起了身，抹了一把迷着眼的水渍，再睁开眼，眼前的一幕让他脑中轰的一响。
姜湄的一身湖蓝色衣裙已尽数褪在了池边，眼下只着了一件月白的肚兜，细如柳枝的丝带分别系在颈后腰间，勾勒出玲珑秀美的身段。
妇人们多喜穿些艳色的肚兜，为得衬着肤色更加白皙，可姜湄却偏爱素色，她如雪的肌肤一如在那夜潋滟湖水中一般，仿佛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晕，晃进梁弈的眼底。
冬日里房中积攒的寒意还没散去，今日的池水便烧得更热了些，泡得梁弈微微发着汗，可此时竟忽然间觉着池水变凉了，原是因为他周身血液已开始炽热躁动，盖过了池水的温度。
姜湄脸上晕着不自然的红，一步步向他走来，眼中有青雉的羞涩，也有绵缠的情丝，既瑟缩又坚定，矛盾又倔强的样子，化为梁弈眼中的万种风情。
头脑活络了二十年的三殿下，这一刻脑中彻底沦为一片空白，也不知该说该做些什么，他想撇开头不去看这于他而言极具冲击力的一幕，可眼神却如同上了锁一般，便是闭上眼睛他都做不到。
姜湄越走越近，他的心就跳得越发厉害，呼吸也随着心跳一起，犹如一场春雨，从淅沥直至倾盆，一股股的热流在体内窜腾，又分成两股，一股钻进了丹田，一股直冲天灵盖。
姜湄胸口也起伏得厉害，梁弈只能盯着她的脸，视线是一点不敢下移，便是余光瞥见那时高时低的春光，心也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。
姜湄的樱唇轻启，却没直接说话，她像是也在小口的喘气，不经意的舔润了下干燥的唇，声音是梁弈从未听过的柔媚酥软。
“阿弈……”
这一声呼唤，险些让梁弈崩溃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，只是觉着自己就像个窜上了天的烟火，下一刻就要炸开。
他急于找一个宣泄的出口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，她在他眼前，宛如瑶池中的仙子，这一瞬他甚至有些莫名的眩晕。
一股热流顺着人中流下，梁弈感觉到嘴上的湿热，抬手抹了一把，一手的嫣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