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湄搭着他宽厚的肩头,咬了咬唇说:“那今晚你别走。”
梁弈叹了口气,尽量让自己的尴尬别触及到她。
“你今夜是存心想让我爆体而亡……”
他的小声嘟囔姜湄没听清,眨动着水雾弥漫的眼睛轻声问:“什么?”
梁弈起身,拉过被子要给她盖上,口中哄道:“我不走,你先躺着,我去……冲个凉,再拿两身干净的衣物,今晚我们就宿在这里,你身子骨弱,省得挪来挪去再受了寒。”
姜湄知道他又要去遭冷水刺身的罪来压制身体本能的欲望,今夜把他撩拨至此他却仍坚持不肯怠慢了她。
两人适才亲热时,连姜湄都明显感觉到自个儿身体对心爱男子的渴求,那么他……要日日去浇冷水才能压下的悸动,还总是能悬崖勒住马,得是需要有多强大的自制力?
姜湄下意识地拉住了他,梁弈以为她还不肯作罢,坐在床沿上咬牙忍耐着,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额间暴起的青筋。
“湄儿……你……”
姜湄起身从侧面抱住他,声音也因为紧张而颤抖得几不成句。
“听你的,等你回来再……可,可你不用去冲冷水的……我,我帮你……”
说着话的功夫,姜湄青涩的轻吻着他微湿的鬓角,一双玉手顺着肌理往下。
梁弈全然没预料事情竟照着梦里的剧情发展了下去,姜湄的手法应当算不上好,可实是让他体会了一把极致的欢愉。
如此亲密的事情,他也有些赧意,可他实是做不到推拒她的“好意”,最终把她抱在怀里,含着她的香唇,释放了喉间的低吼。
梁弈净了身,取了干净的衣服给自己和她都换了上,两人便盖了被躺在一起。
姜湄脸上仍聚着红意,把头枕在他的肩上,用手指摩挲着他下巴上刚冒了一点尖的青茬。
梁弈则是如同个餍足的猫儿,长臂环过姜湄后背,手掌轻搭在她的肩头,隔着布料一下下的轻抚,回味着适才手上滑腻的触感。
激情褪去,心思敏感的姜湄忽而开始忧心。
方才所行之事,是嬷嬷教过,书上看过,但她却当真没做过,可梁弈会不会觉得……
虽然知道他不在意她的过去,可她就是不愿意让他误会,之前一直难于启齿的话也再憋不住了。
姜湄的眼在黑暗中向头顶看去,知道此刻看不见他的神情,却还是忐忑地抬了眼。
“阿弈?”
“嗯?”梁弈此刻身心均是舒适无比,答话的尾音儿都感觉像猫儿的尾巴尖旋了个圈儿。
“我没有同叶桓圆过房。”
梁弈的手滞在空中,姜湄又继续边回忆边说道。
“我与他成婚当晚,他就没有留宿在我房中。三年间你们二人都在边关缠斗,他也没有回过京城。”
“直到去年清明,他带了柳氏返京,在府里住了几月,不过……我们却始终未曾圆房。”
姜湄不想对梁弈有所保留,索性一股脑的都说了个清楚。
“起初我也考虑过,他虽私收柳氏入房,下了我的脸面,但他毕竟是我的夫君,纵使我对他没有情,和他的日子也总是要过下去的。”
“柳氏一直从中阻挠叶桓与我亲近,后来她又怀了孩子,我也不知从何时起,我心里生出了对叶桓的厌恶。”
“我厌烦他故作深情,在我与柳氏之间周旋,厌烦他昏聩纵容柳氏所为,将我三年心血所铸的生意,将叶府百年清誉毁于一旦。”
忆及不大开怀的往事,姜湄眉心不自觉地揪了揪,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说了下去。
“或许等待的那三年中,我对这桩婚也有过些期待,后来只余下了不得不迫着自己走下去的无奈。”
“叶桓或许待我有过几分真情,只是我不稀罕。”
“不论是叶桓还是我父亲,他们像是觉得那情意是给予家宅中妻妾的恩泽,分给几人,几时给几时收,都只会由着他们自己心意来。”
“我与他只是夫妻,是关系,也是身份,我却断不会把自己的心交出去。”
姜湄把脸颊又往梁弈裸露在外的脖子上贴了贴,汲取着他的温热。
只有他,一心一意待她,让她真切的尝了情爱的滋味,竟是这般美好。
“叶桓已二十有八,我与他进宫赴宴时,景晟的母妃便催促着我为叶家诞育嫡子,那之前我明里暗里借着柳冰清的手,推拒了叶桓一段时日,最终觉得躲也是躲不过,有个孩子往后的日子过得也能有些乐趣,便答应了。”
“不过最终此事还是被柳氏怀孕一事阻了,我与叶桓之间的裂痕便再不可能重合了,他觉得有愧于我,也就没再强迫我与他同房。”
“再后来,他就被你抛出的诱饵骗回了边关,后面的事,你也知道了。”
故事讲完,梁弈却一直没说话,姜湄撑起身子,发丝倾斜在梁弈耳侧,她试探着问道:“阿弈,你睡了吗?”
姜湄此刻心绪有些纷乱,对自己刚才大胆的行径有些忐忑,又小声说了句。
“刚才……我们做的那事,是婚前宫里的嬷嬷教的,每个小姐出阁前都要习学,为了取悦夫君……”
“我……没为旁的人做过……”
梁弈一把又把她揽在胸口,姜湄的心怦怦的跳着,她此刻才发觉,她竟如此在意梁弈的看法,在意到不想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,有一丝的不完满。
梁弈揽在她肩头的手缓缓抬起,勾起她的下巴,迫着她抬起头。
他偏低过头,四目相对,中间也只余了半掌距离,姜湄这才看清他漆黑如夜的眼闪动着不定的光亮。
“我爱的是你这个人,你的过去如何,于我而言都不重要,从前我只觉得叶桓辜负了你,每次见着他都想痛打他一顿。”
“不过后来我却生出了些卑劣的想法,若是没有他的朝三暮四,心智不坚,你的心又怎会落到我这个绑你的混蛋身上。”
“每每这么一想,倒觉着叶桓实乃当世圣人也。”
姜湄眼里闪动着泪光,低眉浅笑。
梁弈不愿她再胡思乱想,撬开那两片馨软长驱直入,直到吻得她娇喘连连,自己又有些压抑不住时,才依依不舍收了招。
“睡吧,天都快亮了,等我回来,再好好同你算今夜未了的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