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,或许是因着楚夫人看着四房的老爷赌钱,私心里不想给四房还那赌债的缘故,不然那催债的人都上了楚府的门几趟了,便是楚四老爷连着小指都被那催债的人切了去,焉知不是楚夫人不愿拿出银钱替着楚四老爷还债的缘故?”
梁御史见独孤重条理清晰,而端坐在上首的明德帝更是露出了犹疑之色,心中便一紧。
只连忙又道:“皇上圣明,若是楚御史反其道而行之,明目张胆的贪污了军饷,又这般的陈情,想来也是能骗过太子的。”
话落,那梁御史便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跪在下方的太子道:“太子大约是被人混淆视听了,即便楚夫人身家丰厚,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,怎么会替着一个外人还了八万两银子的赌债?”
梁御史不愧是御史,只口舌便要远远胜了在场的独孤重。
明德帝听见梁御史的话,眉头亦是皱了起来。
“即便不是楚御史贪污了军饷,这军饷丢失一事也是要彻查的,朕知晓你心中紧张楚家的那个小娘子,只是红颜枯骨,朕不希望你你身为帝君之后,还被这儿女情长为难。”
明德帝话落,便将这件事定下了性质,楚御史不管贪污了军饷是否,这军饷丢失一事都是与他脱不得关系的。
且明德帝说完这话,便起身离开了勤政殿向着后殿而去。
“父皇?”
独孤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德帝离开了此处,只伺候着的福安却是迎上了来。
“太子起吧,若是跪伤了,皇上可是要心疼的。”
福安态度温和,独孤重见他这般,遂问道:“父皇命了何人彻查楚家贪污军饷的案子?”
方才他眼睁睁的看着楚江被羽林卫带了出去,心中便知不好,不管如何,总是要拖延一些时日,找到一些证据才好。
福安见着太子问话,只抬眼看了看离开的梁御史和陈统领的背影,方才又扶着太子起身小声道:“殿下,皇上还未找到彻查楚家贪污一案的掌案人,楚御史身为督查御史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皇上何其信任。
如今查出了贪污军饷之事,还是八万两银子,皇上大约也是为难,这督查御史都做出了此等事,旁人怕也是难以信任。”
福安身为皇上伺候的贴身太监,自然是明得皇上的心意的,这番和太子说话,也不过是提点着太子罢了。
“多谢公公。”
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,独孤重微微颔首一礼,便转身离开了。
虽然父皇定了楚御史贪污军饷的事,可是如今这案子还未审了,只还有很多可操作的空间,他得赶赶时间,最好在有了掌案人之前将证据寻了出来,也好行事。
那福安看着独孤重缓缓离开,便匆匆入了后殿回话。
后殿的寝殿内,明德帝卸下沉重的朝服,便着了轻衣端坐在一棋盘旁。
“可是离开了?”
明德帝沉声问话。
福安连忙上前一礼便跪在了明德帝身边伺候着道:“太子殿下离开了,只是奴才疑惑,皇上既然是疑心了楚御史贪污军饷一事有异常,为何不给楚御史一次机会?”
“机会?”
明德帝皱眉,取下了龙冕之后,只那泛白的发丝也露了出来。
“太子年少,更是少经世事,皇后虽然时时刻意为难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,这楚家的人,如今是废也废,不废也得废了!”
明德帝的话缓缓回荡在殿中,更是激起了福安的心头疑惑,只明德帝的心思缜密,他却是猜不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