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喜正坐在洗手间里洗衣裳,听到敲门声,连忙在身上擦了擦手手,扶着门站起来,“来了来了 。”
“小久,有啥事吗?”
赵喜打开门回道。
苏久久指了指楼下,“小宝出来玩怎么不给她戴个帽子手套,现在零下二十来度,冻坏了咋办?”
赵喜脸色微变,顾不上穿袄子就往楼下跑,跑下楼老远就见自家闺女坐在地上,侄子抓着雪往闺女衣服里塞着玩。
她气的几步走过去把闺女抱在怀里就往回走。
陆铁牛拉着她的衣服不让走,“小婶,你不能把小宝带走,说好了她当雪人,我还没玩够呢,你怎么能把她抱走。”
赵喜一把拿走陆铁生带的帽子给闺女戴好,“你要玩自己玩,小宝不喜欢当雪人。”
“不行,雪人都是女人扮的,我是男人,不能当。”
赵喜扒拉开陆铁牛,“小宝都冻坏了,她不玩了。”
“不行,你要是敢把她抱回去,我就哭,我告诉我奶,让我奶把这个赔钱货扔出去。”
陆铁牛长的很壮实,赵喜也不敢太用力,被冻傻的小宝此时回了点温,抱着赵喜的脖子开始哭。
她不太会说话,只是嚷嚷着疼。
赵喜急的的用地扒拉开陆铁牛的手,哒哒哒的上了楼。
陆铁牛这个小霸王一屁股坐地上就开始哭。
苏夏来也下楼抱着平平安安回了家。
躲在屋子里装死的柳大娘听到孙子的哭声一骨碌爬起冲了出来,“铁牛,你咋了,哪个头顶生疮脚下流脓生儿子没屁眼的货欺负你了,快跟奶奶来,奶奶看你伤哪里了。”
“乖孙,你可别哭了。”
路过抱着孩子的赵喜时,她那双阴狠的三角眼狠狠的瞪了眼,“你瞎呀,没看见你侄子在那哭吗?光顾着你怀里的赔钱货 ,要是伤了我家的命根子,我跟你没完。”
赵喜面无表情道,“他没事,就是在胡闹,小宝冻坏了,我带她回屋暖暖。”
老太太气的胸口疼,“你这女人咋这么心狠,孩子哭成那样,你这当婶婶的连看都不看一眼,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,给我家海生娶了你这么个心黑的婆娘”
老太太顾不上跟儿媳妇掰扯,陆铁牛扯着嗓子干嚎,就跟那催命鬼一样歇都不带歇的,她要去看孙子,她平时嚷嚷着年纪大了干不了活了,在孙子的事上特利索,噔噔噔的下楼。
不知道是谁在楼梯口倒了一点水,着急孙子的老太太压根没看见,一脚踩上去一屁股摔倒咚咚咚的滚下了楼。
一路滚到了在那扯着嗓子干嚎的陆铁牛跟前。
众所周知,上了年纪的人骨头就是脆的,这么一摔,老太太全身疼的都没了知觉,就算如此,身残志坚的她依旧蠕动着蛆一样的身体,关切地看着陆铁牛。
“乖宝,你这是咋了,是不是你那黑心婶子打你了?”
老太太额头破了一大块皮,血哗哗的流的染了她半张脸,几乎全白的头发也乱了,站着血的样子就像杀了羊后羊毛沾了血,这副样子光看着就瘆人。
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耍赖,等着人安慰的陆铁牛看到奶奶这副模样,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。
老太太只感觉头晕眼花,还想再说什么,眼一翻,晕了过去。
走在后面的苏夏来见老太太摔下去了,急的大喊,“陆营长家的,你婆婆摔楼下了,你快过来看看。”
苏夏来这焦急的一嗓子喊的不少军嫂打开门看情况。
赵喜把孩子交给苏久久,慌忙下楼。
见婆婆倒在血泊中已经没了反应,她吓得头晕目眩,差点一头栽下去,要不是苏夏来扶了一把,她也要遭殃。
罪魁祸首陆铁牛不作了,不嚎了,西领着两条大鼻涕,可怜兮兮的看着赵喜,“婶子,奶奶死了,呜呜呜,奶奶死了哇哇哇…”
赵喜忍着眩晕下了楼,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伸手试了试婆婆的鼻息,还有气,胆不多。
从来都没有经过什么大事的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,脑子一片空白,根本就不知道做什么好。
苏夏来此时也顾不得避嫌了,把两个孩子交给苏久久,让他们在家里呆着,他自己跑下楼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忙的。
苏久久哪里坐的住,给三个孩子找了吃的让他们乖乖待着,她穿着袄子跑了下去。
此时几个军嫂也焦急的看着不知道如何是好,去叫陆海生的人也没回来,老太太看着太严重,他们根本就不敢随便乱动,万一要是动不对,老太太死在自己手上,那就浑身张嘴也说不清了。
苏久久下来就见老太太趴在地上,身上盖着两张被子,脸下有一滩血,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上蜡黄蜡黄,非常吓人,一点都看不出刚才还能中气十足的骂人现在就半死不活的没动静。
血腥味刺的苏久久有些恶心,她捂着嘴后退几步。
【宿主,这个老太婆没什么大问题,就是骨折十几处,头上破了个口子,不致命,最多半身不遂】
苏久久无语,这都不严重,那什么样的伤才算严重,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,受了这么重的伤,以后怕是难熬了。
【宿主,老太太才五十六,放心,她还能活好久,就是,她的儿媳妇估计惨了】
苏久久看着吓傻的赵喜蹲下来半抱着她,“你别怕,不会有事。”
赵喜哆嗦着身子靠在苏久久怀里,“小久,我怕,万一要是…”
“别怕,到医院的时候把那侄子带着,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,你只管实话实说。”
赵喜脑子很乱,听了苏久久的话只是胡乱的点头。
陆海生听到自己娘摔了,连忙飞奔回来,借了部队的车送往医院。
老太太摔的太严重,光手术就做了十几个小时,等推出手术室后,老太太已经被包成了木乃伊,除了两个眼珠子,基本没有露在外面的。
等一切尘埃落定了,陆海生才有心情询问赵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赵喜怯懦的站在床尾,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,她为人老实,没有一丁点的添油加醋,只是原原本本地讲出了事情的经过。
被赵喜带到医院的陆铁牛坐在床头的小凳子上,使劲捏着奶奶的被子,在这个房间里,唯一能为他撑腰的人还昏迷不醒,他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霸道强势。
畏畏缩缩的连头都不敢抬,战战兢兢的听着婶子说着。
陆海生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,听了媳妇的话,他几步过去,在陆铁牛惊恐的小眼神下拎着他的耳朵出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