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笑笑,一颗子镇落收官,棋局赢得十分愉快。
“有西域明珠这阵东风,他死定了。”
只要陆延骁通敌叛国的罪名成立,离桑这个冰曼陀唯一的人证,自然就失去了作用。
三弟啊三弟,且让你得意几日。
待为兄吃下离桑这关键一子,此局谁胜谁负,还不一定呢。
……
扶桑医馆这边,离桑刚从密闭的治疗室出来,便见秦显快步迎了上来。
“如何?”
他眉头紧锁,没等离桑回应,抬脚就要往里走。
离桑开口,“病人在休息,你不能进去打扰。”
后方的青竹抬手挡下他,秦显只得驻足。
“若是我妹妹的腿出了什么事,本世子定要你整个医馆陪葬!”
秦显冷冷看着离桑,眼中溢出狠戾的杀意。
离桑淡淡扫了他一眼,“你妹妹现在情况刚稳定下来,需要在医馆住上一段时日,进入恢复期了再接回去。”
“医馆规矩,医闹的连病人带家属一起赶出去,世子三思。”
秦显阴郁的唇角扯了扯,终归没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。
离桑没再看他,与看护的小厮交代了几句,便迈步离开了。
她能感觉到,背后一道阴冷如蛇的视线,一直盯着自己,直到自己出了医馆。
医馆门口,离桑掀起车帘正打算上去,便见柳如烟身边的小梅脚步匆匆往这边走来。
“陆夫人,我家小姐身子不适,请您过去看看。”
离桑一挑眉,对车夫吩咐道,“去国医府。”
车轮滚滚一路疾行,很快,侯府的马车就停在了国医府门口。
离桑一路穿越国医府广阔的庭院,随小梅上了柳如烟所在的后院二楼。
她到的时候,二楼的客厅里已经坐了几个人。
除了“身子不适”的柳如烟,还有三皇子秦墨,以及怎么看怎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拓跋因。
这三个人坐在一起品茗对弈,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。
“离姐姐!”
柳如烟看到离桑过来,连忙起身热情的上来迎接。
离桑瞥她一眼,“听说你身子不适?”
柳如烟不好意思的笑笑,“三殿下要见你,我只能出此下策。”
离桑无奈的摇摇头,与她一同迈步进去。
“离桑见过三殿下。”
她微微福身行礼。
秦墨摆了摆手,“离大人不必客气,本殿不请自来多有叨扰,还请大人不要见怪。”
从前秦墨一直叫她陆夫人,今日突然改口,离桑想都不用想,与坐在那边的那尊狂傲不羁的大佛脱不了干系。
“殿下言重了。”
“不知三殿下找我过来,是为何事?”
她走到宽阔的矮桌边坐下,算上她,四方便算围齐了。
“上次交给离大人的册子里,提到过吏部尚书买卖官爵,离大人可记得?”
离桑眼皮一跳,看了拓跋因一眼。
她自然记得,但这样的事,当着柳如烟说也就罢了,真的要在一个外族人面前谈吗?
拓跋因刀锋一般的长眉轻挑,侧身与秦墨挨得近了些。
“我跟他现在是一头的,跟你也是。”
三皇子看一眼离桑,又看一眼拓跋因,但笑不语。
离桑:“……”
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交易,总归她如今是三皇子阵营的,听他安排就是。
她不再将注意力分给拓跋因,而是直接回应三皇子的问题。
“自然记得,已经在搜罗罪证,只是有些事情太过久远,恐怕要费些心力。”
顿了一顿,又道,“殿下放心,短则半月,长则两月,离桑一定给殿下一个答复。”
三皇子摇头,“本殿自然知道其中艰辛,今日叫你过来也并非是要催促于你。”
他从袖中取出来一卷画,递到离桑面前。
离桑展开那卷画,边上的柳如烟跟着凑近过去。
那画看着有些年头了,画上的人形貌神态,看着与李兰亭竟格外的相似。
“这是……”
柳如烟却将此人认了出来,“这不是宋夫人的画像吗?”
她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,“难怪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兰亭,原来是像宋夫人。”
三皇子点头,“先前在棋馆匆匆碰面,本殿便觉得李姑娘面善,让人查探过后,方才确认。”
离桑并不知道宋夫人是谁,只能看向两人,等他们的下文。
“前任太常寺卿宋秋和,当年因贪腐案入狱,抄斩的抄斩,流放的流放。”
三皇子继续开口,“宋大人为官清廉正直,家中突然查抄出大量赃银,其中怕是有蹊跷。”
“宋大人落马后,上位的是赵铮一党。”
柳如烟补充道:“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,那时我还年幼,记不起来宋夫人的相貌也不奇怪。”
离桑这便明悟了,这官爵买卖的勾当,姓赵的恐怕十年前就开始干了。
“兰亭今年二十七岁,十年前宋玉瑶十七,这么一看年纪也对得上……”
柳如烟低声分析道。
离桑点点头,难怪兰亭这么聪慧,若当真农女出身,实在难有这样的学识。
若是太常寺卿之女,那便合乎情理了。
“按三殿下所言,这宋家极有可能是含冤入狱。”
“此事与赵铮买官一事有脱不开干系,那我便邀兰亭一同查证,若情况属实,也好还她宋家一个公道。”
为家人洗脱冤屈的事情,她已经做到过一次,想必再来一次,只会更得心应手。
“本殿正有此意。”
秦墨点了点头,他查出李兰亭真实身份的时候,便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。
正事聊完,客厅里的几人这才稍稍放松下来。
柳如烟叫了小梅进来泡茶,离桑无意瞥了一眼边上的拓跋因,发现他已经撑着脸听得打瞌睡了。
当即觉得自己先前的担忧实在多余。
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,拓跋因却好似感应到一般,眼眸骤然一抬,将她的目光摄住。
“进入去医馆治病,可还痛快?”
柳如烟听不明白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,但离桑懂。
她眼皮一跳,“是你出的手?”
“你胆子倒是不小,在大盛京城对大盛数一数二的权贵动手。”
拓跋因抱着手臂往后一靠,唇角挑起弧度:“关心我?”
离桑心下暗暗翻了个白眼,撑身站起来,“殿下若没有其他的事,离桑便告辞了。”
“这个时候兰亭应该在休息,正好找她聊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