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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趣网 > 其他类型 > 魔宫少主高中进士了? > 第81章 江南浮尸案(五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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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大早,林鹭就把两个半扇的猪肉挂在仵作房房梁上,让大家看。

“左边这个是普通刀划的,右边是杀鱼刀,你们看看,哪个和王宪、张惠身上的伤口更相似?”

严以琛仔细观察,就说是右边的更像。林鹭点点头,“我现在基本能确定,杀王宪、张惠和杀杨万的不是同一个人。”

费征雁说:“昨天老夫提审了不少人,倒也问出了点东西。一个月前,王宪、杨万和张惠在一家酒楼里小聚,不知怎的闹得不欢而散。据酒楼里的小二说,王宪当时出言威胁杨万,语气不怎么好。”

“他们几家的生意不是没有冲突吗?为何产生矛盾?”严以琛问。

奕宁想起昨天在杨万码头见到的“运沙船”,说:“表面上的生意没矛盾,私底下,就不一定了。寺卿,你找人去看看杨万在河湾里停着的运沙船,我觉得肯定会有所发现。”

“杨万用这些船干了什么?”陆骁昨天看了那些船,吃水不算太深,货舱里应该没东西了。

奕宁说:“肯定不是什么合法的勾当,不然他不至于如此避人耳目。”

“嗯。”费征雁找来了杨万家的账目,发现了一些端倪,用朱笔圈出几个很大的数额,让众人看。“账上有不明来源的大笔银子,很可疑啊。贩卖水产,会有这么大数额的银子吗?”

叶渡清看过,认为这些银子的确不太寻常,“账目写得很隐晦,我觉得这些收入没向朝廷上税。如果是这样的话,杨万应该有两本账,一真一假,这本是真的吧?”

“哈哈,没错。我让徐崇他们去杨家转了一圈,他们从杨万的枕头底下找着这真账本。”费征雁得意地说道。

严以琛对比着真假两本账,飞快计算了一下,发现数额相差甚大,杨万的灰色收入是暴利。“这么说来,凶手还是为财杀人。会不会是商会五杰中其余几人撞破了杨万的这门生意,加以威胁,随后几人互相厮杀呢?”

林鹭同意他的想法,“杨万以前是杀鱼的,用刀很熟练。我猜想,是杨万先动手杀了王、张二人,抛尸江中。”

“那么杨万又是被谁所杀?”叶渡清问。

陆骁说:“你们昨天说,刘思均是假死,把他找到打一顿,或许就有结果。”

大将军的办法简单粗暴,严以琛笑了笑,叫人把刘家的管家带上来。

何管家被吓唬了一晚上,现在什么都招了,“各位大人饶命啊!小的也是奉老爷的命办事,根本不知道什么杀人案的内情!”

“说吧,你们家老爷哪去了?”严以琛走到近前,问他。

“唉,老爷就和我说最近生意有些问题,怕仇家找上门,自己要先做戏假死,瞒过仇家再说。六月十九的晚上,他就拿了些盘缠,连夜赶去江阴避风头,嘱咐我把白事做的妥帖些,连家小都一并瞒了,谁也别告诉。”何管家苦着一张脸,把刘思均的计划全盘托出。

“知府,你现在可与江阴县丞联络,找一找刘老爷了。”严以琛对赵涟说。

大理寺指哪,赵知府就打哪,立马差人去江阴寻人。他另派了一波人,与大理寺几个护卫一起,严查杨万那几条来路不明的船。

最后,还有一个高钧,生不见人死不见尸。赵涟说:“我们是寻遍了淮扬府,就差掘地三尺了。高钧有可能真是沉尸江中,命丧鱼腹了。”

昨夜听高阳念念叨叨,叶渡清总有一种不好的直觉作祟,问知府:“高家的酒厂和酒窖,有找过吗?”

“找过是找过,那些地方都是酒缸,并没有人影。”赵涟回答道。

奕宁这时候也有了不好的预感,“嗯…我有个想法,可能有点倒胃口。”

叶渡清和他对视,两人决定去看上一眼。严以琛和陆骁自然跟着去。天一今天醒酒了,不知怎的和严屹宽走到官府这边,一听孩子们要去酒厂,就想着同行。

“昨天买的酒就是高家的,喝着还算醇厚。”天一背着手在队伍前面瞎走,被叶渡清拉回正确的方向。

严屹宽点头,“味道不错,去酒厂说不定能免费喝点。”

“瞧你那点出息。”天一翻了个白眼,不屑与他为伍。

酒厂并没歇工,还在正常运转。叶渡清找到一个工人,问他哪些酒缸是不常打开的。

工人想了一阵,说:“正在发酵的酒肯定不会打开,这一批还得等两个月吧。哦,还有小仓房里的一些陈酿,高老爷总是去那看看。那几缸酒珍贵,他不让别人动,偶尔有酒坊的人过去接一点酒液带出去卖。”

几人让工人带路,往小仓房去。

严屹宽闻着酒香,对工人说:“把这些酒缸都打开,让我们看看。”

“这…这不好吧?高老爷平时可不让我们动这几缸酒。”工人有些为难。

严以琛说:“大理寺办案需要,你打开吧。再说了,你的高老爷未必还在人世,他不会介意的。”

听他这话,工人挠了挠头,用竹竿挑开酒缸上的盖子。众人就感觉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,的确是好酒。

奕宁往后站了站,对陆骁说:“你挑一个,上去看看。”

陆骁没什么所谓,找了架梯子爬上去,俯瞰酒缸里的事物。

看到中间那个缸,他愣了一下,找人要竹竿。拿了竹竿,陆骁伸进缸里搅了搅,沉默着不动了。

“啥情况啊?说啊。”严以琛抻着脖子往里看。

陆骁爬下来,说:“你们自己看吧。”

严以琛耐不住好奇,也爬上去,看过后同样沉默一会儿,说:“高老爷找着了。”

酿酒商高钧,此时正在自家陈酿酒缸里泡着,还是个囫囵个,只不过看起来有些发白、发软,和发酵过的酒曲待在一起。

天一和魔尊对视一眼,严屹宽说:“咱俩昨天买的酒,是高家的陈酿,对吧?”

相视无言,俩老头默默地走出去,在墙根底下干呕。

这死法的确是恶心了些,这回连严以琛都有点反胃了。他把林鹭叫过来,几人合力捞出尸体,平放在地上。

林鹭啧啧称奇,他也是第一次见被酒泡的尸体,打算验完后研究一番。“是淹死的没错。”

“他是自己掉进去淹死的,还是被人推进缸里的?”严以琛看了一下大缸的盖子,“这东西不轻,我们来的时候它是盖上的。”

工人吓坏了,战战兢兢地说:“前几天我来这巡夜,看见这个缸没关盖子,就给盖上了。谁知道…谁知道这里面是……”

“那天都有什么人进出酒厂?你把当班的酿酒工都叫来,我要问个清楚。”严以琛有些苦恼,这已经是商会五杰中第四个死者了。

问了一大顿,工人们都说没外人来过。那天晚上,只有一个老工人看见高家少爷高阳在这里玩,后来他就自己回家了。

严以琛叹了口气,“等赵知府把刘思均找到再说吧。”

奕宁看了泡在酒里的尸体,有点被恶心到了,想先回去歇着,陆骁就与他一起回去叶府。

两位武林至尊这回着了道,干呕半天也没吐出来什么,脸色发黑。

叶渡清找了点茶水给他们喝,安慰道:“没事,也不一定就是那一缸酒吧。”

天一越想越恶心,一巴掌拍在旁边的空酒缸上,酒缸顿时瓦解成成米粒般大小的碎片,散落一地。

“咱俩去江边瞧瞧杨万的运沙船吧。”严以琛提议道。和叶渡清一起看看江景,转移转移注意力,要不然中午都吃不下饭。

他们俩到场时,四艘沙船已经靠岸。杨家码头那个管事的拼命拦着官府的人,不让他们上去。“各位大人,这几艘沙船有什么好看的呢?船上脏,木板都老化了,上去不安全呐。”

他越是这么说,越说明这些船有问题。严以琛和叶渡清才不管他,运起轻功跳上船,走进船舱里观察起来。

船舱底部的确有一层沙子粘在上面,严以琛用手一摸,发现沙子还很湿润。

“这个湿润程度,可不像是剩下来的沙,更像才从江里挖来,撒上去的。”他闻了一下手上的味道,稍微舔了一下手指。

叶渡清被他这个行为吓了一跳,睁大眼睛看着。

“咸的?这里离入海口还有一段距离,沙子怎么会是咸的?”严以琛发现问题。

叶渡清听他这么说,蹲下来,仔细去看地上那层沙子,发现沙子中间掺杂了一些白色的结晶颗粒。他用手指捻了一块,拿到船舱外。两人看去,都觉得这是盐巴。

“我明白杨万那些钱是怎么赚的了。”严以琛又去余下的几条船里看了看,“背着官府贩运私盐,他胆子可真不小。”

叶渡清计算了一下这些船的运载量,杨万用这些船运一趟盐,就能收获满满。“王宪和张惠一定是撞破了他这门非法生意,杨万怕事情败露,就杀人灭口。”

他们两个从船上下来,查封了这处码头。赵涟得知此事后,立马展开调查。这种事情他在行,抓了倒卖私盐的一众人等,打入大牢严加审讯。

等刘思均被带回淮扬,真相就会大白。现在大理寺的任务基本已经完成,可以稍微轻松些了。

奕宁早早地回了叶府,走在折桥上看水边优雅踱步的白鹤。

岸边的石舫中有一个背影,坐在那,肩膀一抖一抖的,竟然是叶夫人。

她看上去是在啜泣,奕宁和陆骁大吃一惊,天性乐观开朗的叶夫人怎么独自一人在此哭泣?

“我去看看。”奕宁小声说道。

陆骁点头,示意他去,自己站在树后面观察。

察觉到奕宁靠近,叶夫人用手帕拭去脸上的泪痕,勉强挤出一丝笑意。

“夫人,这是为何?”奕宁看着她哭红了、有些肿胀的眼睛,柔声问道。

叶夫人想找人倾诉,又无从说起,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,“唉,没事,想起一些伤心事,不打紧的。”

能惹得叶夫人如此伤心的,只有至亲之人。叶胥岷精神很好,十分正常,叶渡明在外为官,也没什么事情。结合昨日天一和严屹宽的反常行为,有事的就只能是叶渡清了。“夫人是为叶兄伤心吗?”他问道。

他猜的很准,听了这话,叶夫人又落下两滴泪来。

奕宁知道自己说中了,但心中仍然不解,“叶兄怎么了?他一表人才,文武双全,没有任何不良嗜好,有什么不对劲的?”

他一说起叶渡清身上这些优点,叶夫人就更伤心,抱着他哭起来。奕宁没法子,只能轻声安抚,坐在这陪伴,等她平静下来。

叶夫人哭了一阵,逐渐平复了心情。纠结再三,还是把事情和奕宁讲了:“奕宁,你既然是醒儿的好朋友,那我就把这事说与你听。”

“夫人放心说,我会保守秘密。”

擦了擦眼泪,叶夫人说道:“其实醒儿他也有一先天的不足,从小到大,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陷入昏睡,无论怎么样都叫不醒的。自从醒儿拜入天师傅门下,昏睡的症状有所缓解,我和胥岷认为这孩子没有大碍,就放心多了。”

叶渡清虽然不会撒谎,但隐藏这件事隐藏的很好,奕宁和陆骁都没对他起过疑心。奕宁没听说过这种奇特的病症,想起那日叶夫人得知自己味觉丧失后突然而来的伤感,原来是联想到自己儿子的症状。

“如不危及性命,这孩子昏睡也就昏睡吧,不过只是消耗些时间罢了。但叶师傅这次回来,带回一个很坏的消息。他寻得一些古代的典籍,上面记载了这种病症,患病者…患病者……”说到这里,她又哽咽了,奕宁轻拍她的后背,给她顺气。“唉,患有此症状的人,没有能活过四十岁的,最终会在睡梦中死去。”

“什么?!”奕宁吃惊不小。天一说话自然不是开玩笑的,既然把这事情告知叶渡清的母亲,就是为了让她有些心理准备。“叶老爷,他也知道么?”

叶夫人点了点头,“你们不在的时候,叶师傅和严师傅把我们两个叫到书房,说了这事。胥岷一下子愁昏了头,现在还在屋里休息。”

奕宁突然得知这个消息,心中五味杂陈。想了一会儿,他小声说:“夫人,你们准备把此事告知叶兄吗?”

叶夫人此前正在想这个呢,内心纠结极了。告诉他,让他面对死亡的恐惧,还是一直瞒着,直到……

“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?”奕宁问,“连天一老人和魔尊都没有办法?”

天一其实是把最坏的情况告诉了叶夫人,其实他还说了一句“转机”,叶夫人看他的神色,并不觉得他有很大的把握。

奕宁听了叶夫人的描述,宽慰她道:“既然天一老人说有转机,那么就一定还有回旋的余地。夫人千万不要轻言放弃,说不定就有那么个法子,能救叶兄。奕宁没有什么能耐,但我父皇毕竟是中州之主,普天之下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。如果医治叶兄需要什么,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忙取得。”

听他这么说,叶夫人心里好受一些了,拉着奕宁的手,“好孩子,醒儿能认识你们,真是太好了。季留姝先在此谢过宁王殿下。”她说着,就要行大礼。

奕宁赶忙拉住她,“使不得,我和叶兄之间只论朋友,不论身份。我帮他是出于情谊,不是因为别的。”

叶夫人这才重新坐下,有些许脱力。奕宁扶着她回屋休息,陆骁一直在后面静悄悄地跟着。过了一会儿,奕宁出来,两个人走远了些,眼神中都是凝重。

刚才叶夫人和奕宁说了什么,陆骁全听见了,此时低声说:“叶渡清能不能知道,是个问题。还有另一个问题,就是严以琛。他若知晓了这件事,会作何反应?”

奕宁叹了口气,“我瞧他这两天跃跃欲试,正琢磨怎么表达心意。如果知道此事后他始乱终弃,我肯定要把他腰打折。”

“他不是那种人。”陆骁也叹气,“他们俩,还能成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