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秀婷微微一哂:“爸,我奶让你去县城,你还真去县城啊?”
盛金生一愣:“不真去的话,怎么打探消息?不打出个子丑寅卯出来,你奶能心甘情愿给我十块钱?”
“子丑寅卯?编一个出来不就得了?”盛秀婷眼珠一转,就编出了一个来,“这样吧,你就说去了,可是县公安局的人说案情保密,不让人随便打听,哪怕你好话说尽,也没能打打探一丁点消息。”
张彩娥心疼她男人,一听这话,立马一拍大腿:“好,这个主意好!孩子他爸,明儿个你就假装去县城,然后随便找个地方睡一觉,睡到晚上再回来。这样一来,累不着,还有钱拿,多好!”
盛金生也很心动,忍不住舔了舔嘴唇——明个儿他可以一整天都在潘寡妇那儿,一整天!想怎么睡,就怎么睡,确实很好!
然而,盛秀婷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,斩钉截铁地说:“不能睡觉!爸,你明儿个必须得去一个地方!”
“什么地方?”
“东川乡。”
“东川乡?”盛金生一头雾水,“去那儿做什么?”
“去打听盛艺芝的消息。”
“盛艺芝?”盛金生还是想不明白,“好端端的,打听她做什么?”
盛秀婷解释说,“这几天钱小脚不是时常来咱家嘛,有一回,她不小心在我面前说漏了嘴,提到盛艺芝看上去蛮乖顺的,没想到是个烈性的,居然能干出那种事情来。我就追问,盛艺芝干出什么事情来了。钱小脚立马不吱声了,无论我怎么套话,她都死活不肯说。”
说到这儿,盛秀婷微眯起眼睛,眼底折射出一缕精光:“钱小脚不说,我就不知道盛艺芝到底干了什么,但我敢打包票,她干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事。”
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“爸,你想啊,钱小脚专门给人说媒拉纤,要是经她保媒的女孩儿做出的是好事,不说四处夸耀,她至少不会藏着掖着,连一个字都不敢多说。她不敢多说,只有一个原因——那女孩儿干出的事极不光彩,一旦此事传播开来,很可能会让人心存疑虑,怀疑她所介绍的对象品性不行,从而给她的营生造成不好的影响。”
“嗯,你说的很有道理。”盛金生话锋一转,“可是,那又怎样呢?别说咱家都已经和盛思源家断了亲,盛艺芝作为盛思源的姐姐,和咱家再没有一丝关系,就算没有断亲,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嫁了人的盛艺芝干出的事情光彩也罢,不光彩也得,都与咱家毫不相干。既然毫不相干,还费那劲儿打听作甚?”
张彩娥也觉得没必要打听,说:“盛艺芝的婆家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,那些婆家人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。盛艺芝要真干出了不光彩的事情,毒打几顿绝对是轻的,十有八九会把盛艺芝活活打死。一个很可能已经死了的贱丫头,根本不值得咱花精力去打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