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的脸上泛起一抹笑容。
“神女真的想让本宫将证据拿出来吗?”
本是戏谑之言,可听在梅星月耳中,却觉得长公主在虚张声势。
她越发自信起来:“当然!此事关系到我与太子所出的三个孩子清白,长公主若是没有证据,纵然我那三个孩子上不了玉牒,只凭他们是太子所出,也应治你一个污蔑之罪!”
太子也跟着点点头:“皇姐,星月说的不错,孤的血脉容不得旁人玷污。若皇姐拿不出证据,那就别怪孤去请父皇主持公道。”
梅星月在太子心中,一直都是神女般的存在。
脱俗高洁,不染世俗尘埃。
若不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名分,根本不会在五年后现身与他相见。
可以看出,梅星月在太子面前打造的人设很成功。
用了五年时间,营造自己不贪慕权势的形象,已经深入太子心中。
长公主闻言,看向邱明。
邱明身为绣衣指挥使,站在队伍中间,并不显眼。
但随着长公主的目光投来,一瞬间成为人群中的焦点。
“父皇曾经下旨,予本宫举荐两名绣衣指挥使的权利。”
百官闻言,都有些惊讶,显然是第一次听说此事。
已经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。
绣衣使可是大周帝私兵,皇帝竟然允许长公主染指,实在匪夷所思!
“邱将军便是本宫举荐之人,他上任不久,就查获了一桩大案,诸位可有兴趣听听?”
听到绣衣指挥使,梅星月脸色瞬间发白,想起了当初被周薇诬陷关进昭狱大牢的事情。
若只是关进去倒没什么,可他们一家四口是越狱出来的!
越狱之前,还伤了一个女人,不知道那女人是死是活?
梅星月的额头开始冒汗,紧紧抓着轮椅扶手,强自镇定。
不会有事的,肯定不会有事的……
他们一家人越狱之后,昭狱根本就没发过通缉令。
就算现在邱明将此事说出,她也大可以不承认!
没有下通缉令,又怎么说他们一家四口越狱?
梅星月心里打着算盘,一脸紧张地看着从队列里走出的邱明。
“启禀皇贵妃,臣升任绣衣指挥使后,的确查获了一桩大案。”
“经查,梅家四口五年来走南闯北,杀人无数,死者个个死状惨烈,案件遍布大周各州府……”
邱明说着,从殿外进来一名绣衣使,手上捧着卷宗。
邱明指着那些卷宗道:“这里面详细记录了梅家四口在各地犯下的罪行,苦主家人的状纸,当地衙门的查案记录,还有人证物证。”
“除此之外,亦有多份仵作验尸记录……”
此时,已经情绪高度紧张地梅星月,忽然大喊:“不可能,怎么会有验尸记录,那些尸体……”
她说到这里,猛然反应过来,立刻住嘴。
太子一脸震惊地看向她:“星月,你在说什么?”
梅星月心中慌乱,硬着头皮道:“殿下,我的意思是……我的意思是,长公主之前说我们以杀人为乐,若是如此,当把尸体处理干净才是,怎会留下尸体被人发现?”
太子脑袋里一片混乱,觉得梅星月说话漏洞百出,可又实在不愿相信自己的枕边人和孩子,是一群恶魔。
“孤……孤也不知道……”
长公主见状,冷声道:“恶人杀人自然会想办法处理尸体,可神女别忘了,有一句话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。”
“邱将军,你便好好跟神女说说,各州府到底是如何发现尸体的。”
邱明拱手,从绣衣使手上接过卷宗,翻开后,一字一顿念了起来。
“大周十八年秋,青州府王庄发现一具幼童焦尸,四肢折断,头部遭到钝器击打,尸体被烧毁后,连同烧焦的木炭等一起被掩埋在荒地中,后王庄里正组织村民开荒,发现焦尸……”
“大周二十年夏,林州府江中涨潮,渔民发现一个麻布袋在江中翻腾,随打捞上岸,发现麻袋中装有小童尸体一具……”
“大周二十一年冬……”
“大周二十二年春……”
随着邱明一桩桩一件件讲出卷宗上记载的案件,梅星月已经面无血色。
心中只能重复一句话:怎么会这样,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被发现……
周薇一直盯着梅星月的反应。
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,越发确定,这女子穿越时间早于现代!
否则多刷两年短视频,她的脑海里就会有那句经典名言:
“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,杀人容易抛尸难!”
梅星月自以为他们一家四口手段隐蔽,还是流动作案,死的又是平民百姓,当地衙门不会费力破案。
可架不住周薇是上帝视角,江越璃也是重生者。
虽然两人并未互相表明身份,可当拿着答案找线索的时候,事情就好办多了。
周薇知道原剧情,知晓梅家四口具体杀人地点和手段。
长公主则以绣衣使者名义,暗发各州府,要求当地衙门调查。
短时间内,梅家四口犯案的卷宗,便累积成山!
待邱明将卷宗上的案件一一读完,奉天殿内百官看向梅星月的眼神,充满了愤怒。
他们实在没想到,所谓神女,竟然是这样一个毒妇!
她生出来的三个孩子,更是恶鬼中的恶鬼!
端看仵作验尸记载中,死者的死状便可知,这些人生前遭到了何种非人的虐待。
“畜生!畜生啊!”李安忍不住骂道。
随着李安怒骂,朝堂上咒骂的声音此起彼伏,全都是对梅家四口的唾弃。
“恶鬼托生,一家子都是恶鬼托生!”
“杀人魔,人人得而诛之!”
“如此毒妇,也配叫神女?”
众人的咒骂声传来,梅星月浑身都开始颤抖,下意识想去抓太子的手。
可伸出手去,却扑了个空。
她一脸震惊地看向太子:“殿下,你……”
太子的眼神中都是痛心和不解,更多的则是迷茫。
一向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,忽然蹲在了梅星月的轮椅面前。
用近乎祈求的声音问道:“星月,你告诉孤,这卷宗上说的是真的吗?”
梅星月嘴唇动了动,始终无法张口。
太子眼神中的光芒渐渐黯淡,但仍是不死心追问。
“星月,你说啊!只要你说,孤就相信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