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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丞相——”地上的士兵见居南一沉默,难道是什么紧急的军情?

“你先下去吧。”居南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密信上说,银河是逃亡西疆的,那么一定是在郑都没有得逞。

居南一不由得思索,以银河的实力,不是那么容易败下阵来, 这才是让居南一最在意的。所以说,郑淙元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力量?

不可能,若是这样,上辈子郑淙元不会败得那么惨,那么会是谁?

居南一想到上辈子一早就出现的,这辈子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的势力,属于端王的那神秘的力量, 在上辈子给了他很大的助力。

这辈子一直没有出现,居南一猜测与端王这辈子的病情有关系,所以这才作罢。

居南一这段时间一直不错的好心情突然都没有了,这就是突然出现的变故,将事情变得不确定了。

主营帐中一片安静,居南一静静地盘着每一件事情,出现的变故让他不得不重新开始复盘接下来要发生的每一个变故。

然而现在重要的还有另外一件事,那就是这位鬼灵壑少主的事情,居南一很快就猜到,银河与西疆一定有什么关系,不然不会逃到西疆来。若是鬼灵壑与南门宇联合起来,的确是十分麻烦的事情。

这事情,就算是估计郑淙元,但居南一也知道必须要解决,不然南门国这边解决不了,其他的事情都是枉然。

居南一知道,这必然要牵扯他十分多的精力,就算如此,他也必须要去做。

……

黑夜之中, 行走在森林之中的两个身影步履匆忙, 一路从山脚到山顶,几乎没有停下来过。直到山顶,始终走在前面的少年终于停了下来,等后面的女子到了跟前,这才冷冷地转过头去。

“其实你不必跟着我,这一趟十分辛苦,结局难料,何必跟着受苦。”银河的声音没有半点情绪,看向身后女子的神情也不带半点感情。

刚跟上来的女子半句话也不说,任由银河说着。

少年的神色微微有些恼怒。转身就走,见身后的少女依旧跟上来,顿时有些急了。

“跟你说了多少遍了,我不需要你跟着。”银河的脸色冰冷起来,看了一眼身后的杏雨,起了动手的念头。

杏雨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。

“那你觉得你需要。”杏雨闷闷地抛出一句话来。

银河一愣,先前的杀心瞬间消散,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杏雨,什么意思?

杏雨看了一眼银河,这是她要走之前,云娘抓住她,塞给她的一句话,至于有没有用,她并不清楚,但是现在,她看的出来,银河已经不耐烦了。

“你以为我想跟着你?我与拂冬姐姐、念夏姐姐还有雪柳一起长大,我巴不得跟着她们在晨合宫,可是娘娘说,她担心你一个人,无依无靠,才让我跟了来,我在你这里,就好比娘娘留给你的,就……就如同一个小物件,腰间挂着的玉佩,扇子上的扇坠、腰带上的配饰,反正是娘娘给你的,你不要么?”杏雨哼哼地说道,又看了一眼银河。

银河愣在那里,就像是……

他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,似乎……

杏雨似乎说的不错,杏雨自小和她一起长大,她舍得将杏雨给自己,就好比……

银河看了一眼杏雨,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
“你不想我跟着,我怎么回禀娘娘?说你不想要她的人了?”杏雨立刻趁机追问道。

银河没话去回答杏雨,也不知道怎么回答,虽然觉得怪怪的,但是,的确她没有阻止杏雨跟着自己。

银河低头,转身就走。

“你走这么快干嘛?”杏雨在后面追上来,似乎底气又多了一分,可是,心里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落。

“你既然是个配饰,自然能跟得上。”少年的声音还是带着不爽,这时候反应过来了,依旧有些怨恨,别以为扔个东西给他,他就会罢休,等他找到能打败……

少年突然停了下来,见杏雨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,往树下一坐。

“我累了,休息一晚。”银河靠着树干,说完就闭上眼休息。

……

“居南一,他发什么神经?”南门宇直接摔了手中的折子,脸色冷沉。

居南一一向克制,从来都是谨守边界的位置,目的也只是将南门国的士兵赶出南郑国的边界外,进可攻退可守。

但是,一连几日,居南一声东击西,十分迅速地打击了他的几个阵营,行动迅速果断,让他的先锋营损失了不少的兵力。

而取得胜利后,居南一又果断火速撤兵,直接回到边界防守之上,几番较量,他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
“主子,我们不如也偷袭。”

“防守在他们那里,我们怎么偷袭?”南门宇摇摇头,居南一用剩下的招数,他还不屑于用,就是要抱这个仇,他也要用别的招数。

副将微微一愣,有些不解自个主子的意思。

“鬼灵壑那边什么情况?”南门宇转头问人,那副将一愣,这段时间他们打得十分憋屈,倒是忘了这回事。

“并没有什么消息,只怕是不成的,我们的人现在靠近不了郑宫,郑淙元的防守又加强了许多。”副将立刻回答道。

南门宇冷哼一声,他早就不相信这鬼灵壑的实力,要是早如此厉害,当初不就能杀了郑淙元了吗?何必等到现在?

“那个废物,只怕多半是不成了。”南门宇开口说道,一次失败,不但让郑淙元多了警惕之心,想要再有这样好的机会,几乎不可能了,他应该从一开始就不抱什么希望。

副将刚要开口,突然见一个身影从自己在自己身边,自己竟然丝毫未察觉,等反应过来拔剑开口大喝之际,人已经进了帐篷。

“我是废物,也比你被那居南一打得缩在这龟壳之中的强。”少年冷冷的声音,南门宇也不恼怒,帐篷里的气氛并不好。

副将刚要再开口,又一个身影在他身边飘过,仿佛当他不是个人一般,看也不看,也直接进了帐篷,拿起桌上的水壶,就灌了起来。

“渴死我了。”杏雨说着,咕噜咕噜将整壶的水一口干了个干净。

南门宇见来人,目光晦涩,先前被银河挑起的怒火此刻也被压了下去,转头看向银河。

“什么情况?”南门宇的怒火被压,语气并没见得好到哪儿去。

“我们一开始的目标就错了。”银河冷冷说道。

南门宇不解,一派胡言。

杏雨闻言默默地看了一眼银河,不知道要说什么。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我们要对付的是居南一。”银河冷冷地说道,见南门宇一脸不相信的神色,“她怀了居南一的孩子。”

南门宇顿时愣在了原地,有一种见鬼的感觉,居南一,他所认识的居南一根本停留在与郑念如十分遥远的距离上,说到底根本不可能……

少年转头看向南门宇,知道对方不信。

“你仔细想想,这些事情中,谁是始终的受益者?”少年也不急,刚开始他也没有意识到,但是所有的事情窜起来,慢慢的,银河才发现,居南一下的好大一盘棋。

……

火令队的人接连赶了三天的路,才到了北疆,战场上的冷酷与惨烈也真实地摆在了众人面前,火令队的人经历过北疆之事,但那也不能算是真正的战争,与此刻西疆全线的士兵厮杀不同,当遍地横尸在荒野之中时,火令队的震撼是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。

“大人,我们是否要与我们前线的士兵通报一声?”他们一路追赶到此,对方只有两人,行踪十分诡异,他们追踪有术,也始终落后一步,此时,对方究竟有没有出边界他们不能肯定。

但是,此刻见边界处所有的防线都十分严密,火令队的人终于有了一些信心。

毕竟,是居丞相亲自镇守在此,那鬼灵壑的人想要逃到南门国,没有那么容易。

出了边界,就是南门国的地界,所遇的风险必然也是不同了。但是,火令队担心的并不是这个,而是,这鬼灵壑一旦与南门国联合起来,那一定是个十分麻烦的事情。如果能够将鬼灵壑的人拦截在南郑国的地界之内,那再好不过。

为首的男子用三天的时间,彻底赢得了这群火令队队员的信任与尊重。

“大人,我们可以直接与居丞相禀明,有居丞相在,这鬼灵壑的人跑不了。”另一名火令队的队员上前,他们与居丞相的关系十分亲厚,此时说出来完全没有炫耀的意思。

此时,坐在马上的男子并没有即刻回答萧林的话。而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南郑大营的方向。

萧林觉得有些奇怪,总觉得这位大人有些奇怪,但是,对方的确是火令队的总教,亲自教导过不少火令队的老人。

就在萧林胡思乱想之际,那男子突然掉转马头,直接来到了火令队队伍的前方,目光朝着火令队在场的近百人看去,目光森严,压迫力十足。

“各位将士,你们可知道我们火令队当初为什么存在?”那男子声音洪亮,与生俱来让人信服的威压之感。

无人开口,火令队的存在在禁林御中就是一个十分特别而孤立,他们从一开始经过了十余年的训练,所训练的内容也是十分的独特与不同。

那些古籍上记载的真真假假的术法,那些黑暗之中存在的汹涌的能量,在未接触到乾道寺、鬼灵壑之前,他们甚至怀疑自己存在的目的。

可是真正经历过北疆之战,他们这才明白,他们存在的目的。

但是没有人开口,面前的人也不是让他们回答,只是让他们再次确认自己存在的意义。所有人目光灼灼地看向为首的男子,一句话,就已经让所有人想起辛苦煎熬的十余年的少年生涯。

“不错,我们是特别的,皇上认为,那些东西的存在是最大的威胁,而且,事实已经证明,皇上的判断一直都是十分正确的。我们解除了北疆的危机,经历了文家叛乱,不二法寺的死里逃生,一次次向皇上证明了我们火令队存在的重要性,皇上说,你们就是他的最后一道屏障。”

萧林以及一众火令队的侍卫顿时目光灼灼,在封赏的名册上,从来不会出现他们火令队的名字,然而,面前的人无疑在告诉他们,他们是皇上的最后一道屏障。

“誓死为皇上效忠——”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。

“誓死为皇上效忠——”顿时,士气如虹,瞬间吞没了西疆的黄沙与野风,回想在所有人的胸膛之中。

为首的男子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场景,微微地点头,等火令队的士气高涨,面色通红的士兵一遍遍喊出效忠的口号之后,这次挥挥手让众人停下。

“接下来,我要说一个我们火令队最重要的秘密。”男子继续开口道,瞬间,沉浸在激情之中的士兵们纷纷看向为首的男子,这个他们最大的教首,只存在与他们教首口中的人物此刻竟然出现在他们眼前,而且对方并没有直接亮明自己的身份,而是一步一步地让众人都看到了火令队真正的实力。

萧林也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男子,男子的身份与神秘在这三天之中,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他们,火令队的实力完全不是他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。

男子看了一眼在场的火令队的人,慢慢地开口。

“火令队最大的秘密,是你们……”男子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,所有士兵一顿,下一刻,顿时士气从每个侍卫的脸上毫无遗漏的展现出来。

这是对他们的肯定,一句话比千金还重的肯定。

“你们能够进火令队,是经过千挑万选的,是我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,踏遍我们南郑每一寸山河选出来的。”男子一字一句地说道,所有士兵血脉喷张,萧林却隐隐地感觉到不对劲。

师傅曾经说过,他们都是孤儿,自小被收进火令队里。

男子望着面前近百人的火令队的队员,经历过几次,损耗了将近一半,而且都是经验丰富的老队员,但是,这并不重要,火令队的存在从来都不是有没有丰富的作战经验,而是正如他所说,是这些人。

男子慢慢地从袖子里掏出一瓶黑色的瓶子,在众人面前慢慢地打开了瓶盖……

所有人一脸兴奋地看着面前的男子,隐隐期待着什么,萧林站在最前面,也是最先感受到不对劲的,可是未等他反应过来,那黑色的烟气已经瞬间从瓶子中升起,直接笼罩住了他们的头顶。

萧林只听到男子的声音最后一次在耳边响起。

“这是皇上给我们的最后一个任务:不是追杀鬼灵壑少主,而是除了居南一。”